刚开张,东西不多,几位将就将就呗。”
“陈少爷自己家里头开着三座正店的都说好吃,肯定错不了。”灼灼一摆裙子走往后厨,外头的人还在议论着。陈青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快:“别提那些。”
灼灼跑到后面一瞧,谭知风已经把磨好的茶末和几个黑釉茶盏准备好了。他将壶里刚烧开的热水灌入细长汤瓶,往木托盘上一放,嘱咐灼灼道:“都是陈青带来的朋友,好好招待。”
灼灼接过木盘,谭知风犹豫了一下,又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打听打听这附近的稀罕事儿。”
灼灼嘴角一挑:“想让我给你打探消息,工钱加倍!”
谭知风没说话,灼灼把他的反应当做了默许。几个年轻俊秀的读书人坐了一桌,这本来就让她心情大好,纤纤素手持起汤瓶,滚烫的水将茶末冲开,乌黑的杯盏暗光沉沉,在茶筅的缓慢搅动下雪白茶汤浮起,一股上好茶沫专有的浓郁香气在屋里弥散着。
谭知风在后头准备餐前甜点,裳裳低头帮他用冷水调匀干面,知风将面团揉圆擀开,压成薄薄一层,往上面抹了点油,开始调蜜。
“做什么呢?”陈青忽然又探进个头来:“闻着真香。”
谭知风满手面粉,头也不回的道:“后面烟火薰得慌,陈公子回去等吧,这叫蓑衣饼,简单烤一下,很快就好了。”
陈青仍然倚在那半堵墙边:“叫我子衿吧。”
看他执着的站在那里,谭知风也没有继续赶他走,而是自顾自的将抹匀油和蜜的薄面片卷好切成小块,查看了一下旁边炉子里的火势,将那一个个小面块抹好油一块块摆在铁架子上放了进去。
陈青带着几分好奇注视着眼前的谭知风,傍晚夕阳的光辉从墙上那一盏小窗中斜射过来,照在谭知风白皙而神色专注的脸上,他低头翻动铁盘上的一个个小饼,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映着一小片阴影。
谭青心中一热,再次感觉到了今天早上在寒风中一掀开帘子踏进屋内的那种暖意。
而前头的木桌旁边,灼灼已经点完了茶,趁着陈青不在,一边喝茶一边八卦起来。
“你们这小酒馆真是好运气,一开张就碰上个大主顾,陈少爷的慷慨大方可是咱们广文馆里头有名的……”
“那他怎么住这儿?”灼灼赶紧问道。
几人都没答话,半晌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书生的半开玩笑的解围道:“学圣人的高徒颜回呀!‘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灼灼仍不死心,还想接着问,谭知风已经听不下去了:“灼灼,过来,把蓑衣饼端出去!”
灼灼一起身,那几个人又道:“哎,这儿确实不错,真看不出原先是个油饼铺子!”
另一人道:“张老头人不爱说话,油饼烤的还是很香的,又薄又脆,哟,这又是什么饼,来尝一块。”
金黄酥脆的蓑衣饼一端上桌,几个书生顿时抢了起来,陈青回到桌边坐下的时候,盘子里孤零零的只剩下了一块。
“给你留的。”其中一人道:“果真好吃,我以为这饼都是咸的,想不到也能做成甜的,还有蜜香。”
谭知风重新给汤瓶加上滚水端了上来:“以蜜代糖,怕你们待会儿吃不下,所以特意弄清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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