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这才转过身来,从食盒里慢慢拿起竹箸,对展昭道:“我住的倒是舒畅,可我心里不怎么舒畅,好在知风还惦念着我,知道给我这身在囹圄的哥哥送点美味来。”
“正好。”展昭举起手中黑漆漆的食盒:“我给你们带了下酒的菜, 你打了酒就快些回来一起吃吧。”
“好啊,”白玉堂漫不经心的轻轻一笑, 把那骰子在手掌中转来转去, 待他手掌一收, 那骰子却消失不见了, 他掌中换成了几枚沉甸甸的大钱:“去给我打两壶酒吧——我告诉你,不要图省事, 在路旁给我买四五十文呛鼻子的劣酒,你就到曲院街南遇仙正店,打两角七十二文的银瓶酒来,我还能将就着喝上一喝。你想知道的这掷骰子的秘诀也就有着落了。”
展昭笑了笑:“这可是真正的美味,哪家酒楼也吃不到的,我特地带来犒劳犒劳你们几个。”
展昭提着那香气四溢的食盒一路走进了大理寺关押犯人的地方。他还没下台阶, 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一阵阵叫好声。几个狱卒在桌旁连声恳求着:“白爷,教教我们几个怎么掷这骰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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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差役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收着钱就往外走, 却一抬头碰上了展昭,他连忙行礼道:“展爷, 您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
展昭见白玉堂看他的眼色不善, 只能道:“我受知风嘱托,来看看你。”话一出口,他马上后悔了,本以为白玉堂怎么也要在讥讽他几句,谁知白玉堂却理也没理他,转身就朝阶下走去。他慢悠悠走进了一件收拾打扫的还算整齐的牢房中,对外面那几个差役喊道:“你们都在做什么?开封府的人来了,把门给我锁上!”
牢狱
那几人慌忙将盘子端出摆在桌上,展昭却把食盒的最后一层收了起来,对他们说道:“你们慢用,我去和他说几句话。”
那几人讪讪的站起身来对展昭行了行礼,一个人走过去抓起那锁,却觉得锁也不是,不锁也不是。展昭面带微笑的走过去把食盒往桌上一放,一层层打开,谭知风刚烤好的填满馅料的酿鱼香味飘的满屋都是,那几人好奇的瞪大眼睛凑到桌前,问展昭道:“展爷,这是哪家酒楼的手艺?”
展昭对他笑了笑:“我来看看我这白兄弟,看样子他过得不错。”
白玉堂侧侧脸往展昭这边瞟了一眼,展昭把食盒拉开,只见那酿鱼烤的焦香酥脆,却因为肥美丰腴的羊肉烤出来的油脂滋润,闪着金黄的发亮的光泽,一瞧上前就又柔嫩又鲜美。
那差役一闻食盒中飘出的缕缕香气, 脸上立马乐开了花。他连声谢了展昭几句,拔腿往外头跑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展昭一回头,却见白玉堂斜倚在墙边, 手里拿着骰子抛来抛去, 面色发冷的盯着他看。展昭刚走下两级台阶,白玉堂却一伸手拦住了他:“展大人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他抬手往白玉堂那儿指了指,另外几人心思都在面前的酿鱼上,纷纷应和道:“好啊,好啊,我们绝不为难您。”便围着桌子坐下尝起鲜来。展昭拎着最后一层食盒进了牢房,对白玉堂道:“其实,我是想来看看你在这儿住的舒不舒坦,这酿鱼是知风特地给你做的,你趁着热快点吃吧。”
“是啊,谁敢难为他白五爷呢。”那差役恭恭敬敬的说道:“展爷您自己进去吧,兄弟们正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