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唔了一声，一把抓住沈云的衣角,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是一家的，理应一起守岁才对。”

沈云皱眉，说了一句脏，随后从陈生口中挖出了那只可怜的燕子。而许是想起了年节对凡人的重要性，沈云在今日并未训斥他，只说：“你想吃什么就叫厨房备着，”然后他又想了一下：“左右府中今日备的吃食也够多，你自己玩去吧。”

沈云没有拦他，临走前让侍从拿了糖与点心过来。

陈生点了点头，沈云又说：“净做些没用的事。”

陈生窝在他的身侧，两人静静享受了片刻安静平和的氛围。他们盯着前方的红灯笼，听着属于人间的热闹声响，努力将自己的身影融合在其中。

沈云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手让侍从退下。

陈生的脸冻得红红的，就像是秋日下的林檎。他穿着一身深红色的衣袍，将脸埋在被抓高的衣领中，人就像是喜气的红果，也像是瑟瑟发抖的小鸟。

陈生啊了一声。

侍从没给出具体的年纪，沈云也懂，像是他们这种人活到现在，年岁已经是不重要的符号，没有人会刻意记得。

府中下人有说有笑，给陈生与沈寒分别准备了一桌豪华的年菜。陈生没有吃饭，只是靠坐在门前等着沈云。

这也就是说沈云不会陪自己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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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当下愣了愣，随后扯出了他手中的衣角，说：“你不用守岁，玩累了便睡。我们没必要守着人间的规矩行事。”

陈生难得白日补蛋，而他修补的勤快，如今蛋只剩下小拇指甲大小的缺口。算着时间，补完蛋之后陈生换了一身喜庆的新衣服，趴在窗前，瞧着窗上的纸花。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府内灯火通明，由品质极好的晶石所堆砌的水池波光粼粼，里面是几条名贵的鱼。

侍从一愣，回道：“约有一千多岁了。”

沈云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在宫中喝了酒，带着一身的酒气，虽是脸色微红，但眼神清明。侍从跟在他身后，他走了片刻仰起头看着头顶的枯枝，突然问了一句：“你多大了？”

陈生把鸟含进口中，只留下脚在外边。

过燕子在自己面前行走,陈生瞪圆了眼睛。等燕雀走了没两步,一种野性的冲动忽然涌上心头。

“不是不喜欢，可也没有

沈云余光注意到他的动静,移开手中的信,喊了一声：“沈端？”

陈生听了之后并不高兴，不高兴到拿回了沈云书桌上的头绳，顶着一头乱发自己回到了房间。

侍从关上房门守在一侧，沈云慢步走了过去，问着陈生：“你在等我？”

这时陈生问他：“兄长不喜欢过年吗？”

他话说得不留情面，但人却坐了下来，将身上的狐裘分给了陈生一半。

陈生听他如此说，问他：“你呢？”

陈生回头,一脸无辜的人鼓着脸，嘴里像含着什么东西。细看之后不难发现，在唇中的位置有鸟瘦小的脚。

萧疏侧目看了一眼，可陈生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只拿出蛋坐在床上修补。

侍从在一旁回：“今夜有宫宴，侯爷会入宫。”

沈云点了点头，随后推开了院门，入内后先是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回头去看，瞧见了躲在门后的陈生。

陈生见沈云离去，与萧疏说：“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