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开了握紧船舷的手,高高扬起而后下拍你另一只手在文森特惊异的眼神中夺过他腰间皮带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胳膊。
刀痕深可见骨。
鲜血可怖地涌出,却滴在地上后消弭于无形,庄严古奥的吟唱在你脑内回荡,你情不自禁地跟随它一同念诵出声。
“愿吾所言,汝等皆明:
以我血脉,号尔行止!流者枯,散者凝,令夏时流水结为冬日寒冰,令坠重之物倒转复归原途。凝水为冰,止风不前,歃血为祭,神命燬急,代临凡俗,岂不宾服?!”
五米。
你能看见断崖前埋在水流间的顽石,被冲刷的毫无棱角。
风声骤止,冰霜沿着你拍下的地方一路蔓延,乃至整条船以外一圈冰雪都在拼命外扩,堵住前进的方向、往河床深处行进,冰雪迅速铺开,覆盖河面。
过多的失血让你开始无意识抽搐,牵动更多鲜血流出。
“文森特,你按住我的手,千万……千万不要让它离开船舷。”强撑起眼皮不要闭上,你眼前一阵发黑,赶忙按压伤口,想用疼痛来保持清醒,“我尽量把河流冻住,延缓下滑,让人……让人赶紧再试着掉头,我坚持不了多久……”
文森特一遍遍安抚你:“好的,他们已经在那么干了,比你想的要聪明点。伊薇尔,你集中精力做你想做的就好……”
“奇迹!真是奇迹!”切萨克带着哭腔呐喊道,他第一个反应过来,操纵舵盘试图调转船头,“我们还有救,大家伙!”
“感谢光明!”卡洛痛哭流涕,他近乎崩溃地同切萨克一起,扳住舵盘用力挪移,其他人冲着跑着回到原岗位上各司其职,其间一两个因过于激动而摔倒。
十五米。
“可以!加把劲!”
二十米。
“往前划!”
三十米。
“有希望了。”
五十米。
“再快点!”
——一百米!
“不!
你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最终耷拉下来,合上了通向外面世界的窗。
好像有人在喊你?
不知道,不重要,听不清……
睡吧,好累,好困,再睡一会,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该睡了,小公主。
明早又会是坐在萨拉为你在梳妆镜前打扮的一天,你还要和奥尔德里奇互相抬杠,和爱德文撒娇,和文森特相互看不顺眼,偶尔欣赏黛安的嘴炮,顺便看望海伦娜·克罗夫特夫人,打理账目、巡视学院……也许艾斯本会从西林赶来看你……不记得加缪和凯撒是否还在宫殿后的草坪上等着你来。
结束了。
……
无数细纹迅速爬满了前方及船只周身一圈的冰面。
“啪——”
冰面崩裂,狂风复卷,上流的河水冲击的更加凶猛,这回飞一般地倒退直接将船只不费吹灰之力,推出断崖之外。
船底在顽石上狠狠磕了一下。
文森特以为自己的灵魂曾在千米高空停滞过一秒。
眼前的景象宏伟壮丽,奇绝险峻,可惜是用命来欣赏。
太阳从看不清的山凹处馅了一小半血红的弧度,烧透了它身旁灿煌生辉的天空。灿烂的金黄逐渐过渡到模糊暧昧的紫红,晕染了大部分的空间,大朵大朵的云彩是撕扯不均匀的棉花糖,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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