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透过烛光看见了那样一张生动骄矜的脸,强势地闯进他的世界。从幼时到成年,不论是他人生哪一场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命运的每一个拐点都有她的影子。
“我当初就该掐死他,一了百了。”
她是故意膈应自己的。
“怎么办啊,加米……”她将书阖上,平卧于狭窄但整洁的床上,清泪如雨,“我恐怕要做西林的罪人了。”
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文森特切断了自己的思绪,他朝右手边的甬道走去,那儿通向教皇陛下专属的卧室。
凯撒想,他和这位公主应该没什么交集。
今晚是他的生日宴,却又不是他的生日宴。
……怎么可能会对他抱有信任这种情绪。
他在忍着脾气模仿自己王姐往日亲近下属温柔平易的样态。
事实上,凯撒想把手中的酒杯扔出去,狠狠往那些给他灌酒的大臣们头上一个个全砸一遍。
如果她早就记起,那日餐室中的对话更别有深意。
凯撒承认,当时他恨不得叫人把自己的头用剑切下来算了!
火焰噼啪作响,文森特放下剪子,默然叹息。
行了。
忍耐两个月,潜心谋划,转移所有人的视线,把自己重塑成所有人眼中的端庄公主。
凯撒亲身体会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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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一个人身上能同时让人产生两种极端对立的情绪?
……明知恨之入骨,却承载了所有他拥有过的斑斓色彩。
本来那儿该坐着兰顿先任教皇之女伊薇尔·莱诺,他王姐约三、四月前同兰顿新任教皇定下的婚约对象。结果两个月以后,西奥下台,王姐外逃,他随之听闻的就是兰顿伊薇尔公主因病早逝的消息。
烛火中白线倒在蜡油里,火焰偏离原有的轨迹,文森特将烧坏的那一段“咔嚓”剪去。
他饮下又一杯臣下上敬的酒,没忍住往那个空位再瞥了一眼。
美味珍馐摆满了席宴,陈酒的浓香流水似的飘穿在王宫的正殿中。
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喜怒哀乐几乎都在这个孩子身上花完了。
凯撒只记得自己曾在兰顿皇宫内做过一段时间质子,可惜他记性不好,常犯头疼,一点都记不起当时在兰顿的生活如何。
至于为什么印象深刻,大概是因为听见死讯的那日,他头疼的毛病发作的特别厉害,疼的他无法呼吸。那天他红着眼把卧室内的东西全砸了,没有医生敢靠近他。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兆就突然发作。他一个人咆哮嘶吼地从床上滚在地上,从地毯爬到沙发,毫无尊严,无法呼吸,把自己身上弄得伤痕累累也没办法缓解这种病状。
少年时就有的毛病,一直以来痛过就过去了。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让他一
伊薇尔啊伊薇尔,你从小就是个喜欢捉弄人的骗子。
“怎么就让他得逞了呢。”
他拼命以头抢地,生生把自己撞昏过去,事情才算完。
不过按他猜测,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
西林王宫中,凯撒一个人端坐高位,那张本该由他的王后占据的位置依然空荡。
楚,她早该在醒来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遭受惊吓,要么是不甘心。
水道连接的囚室中,看书的绿裙贵女气质高雅,她不停抚摸自己尚未显怀的肚腹,表面常年维持在人前的坚毅稳重悄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