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帕跨坐在椅子侧边,阴阴抬眼瞪着文森特,沉默以对。
花环被抛向空中,手绢与鲜花齐飞,落在军队行进的主道上,赫尔曼骑马行在队伍首位,摘下帽子低头向各方致意,意气风发。
他现在整个人糟糕透顶!
留给他的只有背影。
维斯帕翻了个身,没有理会他的意味,继续寻找他被惊醒的睡眠,连处理残留酒液的想法都不存在。
“颓废至此,丢人现眼。”
“唉。”文森特头痛地揉按额角,嘴角漏出一丝苦笑,感觉面前的兄弟相当难办。
……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你与文森特之间除了敌对之外非比寻常的关系。
更遑论现今。
“我最厌恶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的施舍嘴脸。”维斯帕危险地将刀片在文森特脖子上比划,仿佛丈量多大的口子能放干他的血,“我受够了被人当做提线木偶的日子,不要拿你所谓的恩赐强加于我。”
文森特好整以暇地昂昂下巴,示意他拿起抛到手边的葡萄。
他该怎样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不止文森特,你也一样。
维斯帕双手一掼,松开钳制,文森特被摔回藤椅靠背。
维斯帕将头埋入双臂之间,十指插入黑发之中,野兽般嘶哑低吼出声,发泄心中暴虐的情绪。
随着洛迪城战败,赫尔曼带回了全数平定内五城的消息,马迪尔堡的市民夹道欢迎他的归来。
维斯帕无力地弯弯嘴角,你们两人之间有一种旁人无法参与的默契,就像一扇透明的门,他被挡在外头,眼巴巴地寻找入口……
听到此,维斯帕骤然暴起,翻身而下,双手扼住文森特脖子,袖口处隐藏的刀片抵在文森特下颔:“你懂什么?!”
他没有任何反抗,连一点维斯帕期望看见的恐惧都不存在,脾气好的像个只会微笑的假人,好像吃定了维斯帕不敢真的拿他怎样。
有些好笑:“你在怨我把你从伊薇尔身边带走?”
所有都乱套了。
多努力都无法进去。
“……”
她不要他了。
“维斯帕,我的哥哥,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本来就是个间谍,别演着演着把自己的初衷给忘了。我见你陷在泥潭里,为了不被揭穿身份,没办法不听从安斯艾尔,又不想戳破暂时安稳的美好幻梦……维斯帕,是我帮你做了决定,指明了第三条路,让你不用在天平的两旁做艰难的抉择。难道你想以奸细的身份呆在伊薇尔身边一辈子,还妄想与她结婚?”文森特从篮子中掰下一串葡萄,抛给维斯帕,悠悠往自己口中送了一个,“人不能太贪心。”
维斯帕懒懒睁开眼,瞥了这个凭空得来的弟弟一眼。
“味道不错。我劝你找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好好筹谋筹谋往后做些什么,休伯特可没有混沌终日的后裔。”
可明明两个人都怀抱着同样的感情,为什么偏就文森特能分的清清楚楚,断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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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害怕沉溺一边不愿现状被人打破,自我厌恶又难以找到发泄的出口。维斯帕,你看,这就是人性。”文森特凉凉嘲讽道,他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口吻中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鄙夷,“没想到休伯特的血也会浇灌出不思进取、胡乱推诿的败类。”
训练到刻入肌肉记忆深处的利落身手,先前所谓的柔弱皆为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