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还什么关系都不是呢，就已经被黏得这么寸步不离，这不是耽误她找男人么？

“别走。”他说。

对面走廊上的病房：“我回去睡可以睡得好一点。”

……不还是会面临最开始的那一个问题？

“晚安。”

把人叫住以后，陈俊却说不出来把人叫住是为了什么事儿。

他打量着她的脸色。

女孩不声不响，只沉下了脸。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让陈俊耽误自己的好事儿。

陈俊在她的印象之中，向来都是那种，“很少愿意去关注他人情绪”的人。

小树苗：“……”

小树苗等着陈俊做出反应。她想看看他听到她这句“生气”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回应。

陈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两人兜兜转转一圈，终于重逢，虽然期间有太多的变化，可真要考虑在一起的话……

但是今天，还差20分。

只唯独在她这里，他眼底有了一丝试探的犹豫。

她又要动脚步，但陈俊又把她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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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嗓音沙哑，“每分每秒，我都必须要见到你。”

等她走到门口处，陈俊喊住她。

过了一会儿，小树苗：“我知道了。我走了。”

她只能哄着男人：“咱们各自睡一觉，明早见，行吗？”

嗯，那就是同意了。

他又探过来，用手指捏了捏她的手指。

向来霸道惯了的男人，此刻倒是懂得了几分察言观色。

即便有人讨厌他，或许他也欢迎别人的讨厌，反正，你干不过我就行。再恨我，也只能老实憋在心里。

陈俊抿住了唇。

叫住之后，又是沉默了许久，久到头顶的灯都泛出一丝不耐烦的晕影来，他才又说。

他把女孩从头到脚地打量着，目光凝得很深，眼神从她的发梢落下来，再到她被光打在地板上、拖得很长的影子。

小树苗淡淡问：“我可以回自己病房睡觉了吗？”

最关键的是，她得补足今天的点数。

所以……当真因为他刚才的死缠烂打而生气了。

“嗯。”

要是没有点数的压力，她也随便他黏糊了，黏糊上一整月都无所谓。

他只是不想她走，想再多看看她。

他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明天早点来见我。”

直到走出很远，都觉得后面的陈俊的目光，好似黏在她的身上。

小树苗哄着他：“我就是回去睡一觉，天亮了再过来守着你，好不好？”

他了解她。她生气的时候不爱大吵大闹，就是喜欢这么不言不语地沉默。

他在高位居惯了，命令什么，小弟就服从什么，他不需要去考虑别人是怎么想的。

他用手指捏了捏她的手指。她把他的手冷静地拨开。

陈俊：“那我和你一块儿去。”

她缓慢掰开陈俊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抽离出来。

女孩拗不过他，于是，改变了策略，淡淡一句：“我生气了。”

小树苗站起来，果断地回自己病房了。

陈俊依旧不肯。

他瞧着她的眼色，喉咙里的声音滚动了几下。即便心中是再依依不舍，终究还是意味不明地给了一个：

一整天都被陈俊给黏着缠着，手都没松开一下，她可真是哪儿也去不了。

她再度把他的手冷静地拨开。

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显得微妙起来。

他说的不是“我想见到你”，而是我“必须”见到你。

不知为啥，感觉陈俊像是没话找话聊。

小树苗到此时，终于觉出一丝陈俊的难缠来。

＊

拐到自己那片住院区的走廊时，她特意

“等等。”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当初之所以要离开陈俊，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树苗：“什么事？”

陈俊还是不情愿。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两人之间已经这么手牵手黏糊了一日了，就和连体婴儿一样。话说回来，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小树苗：“嗯。”

小树苗在心里微微蹙起了眉，有些为难了。

她猜测这个时间点，林疏应该差不多从公司开完会议回来过来探望她了。

她抬脚走了。

小树苗当然不会让陈俊跟她一块儿去。

那个问题始终在那里，不管隔了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它依旧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