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发条突然停止转动的闹铃，一下子收了笑声，他突然站起身，“姑姑，我带您出去吧。”

薛昭的指尖微微颤抖，他垂下眼，听到卫铭说：“你那么确定今晚我会陪着你？”

他转过身，看到了同样一身黑色的卫铭，俩人对视着，好像在赌谁先开口。

沉默。

世界那么大，他似乎哪里都可以去，哪里都能成为他的落脚地。

外面正停着卫铭父亲的尸体，但是他全然不在乎，他脑海里闪过梦里的片段，梦里薛昭也是露出这样的神色，在他的身下哭着，叫着，承受着他的一切，他急需宣泄，还等什么呢？反正老家伙已经死了，薛昭又是个毫无背景的，谁也没法阻止他。

晚上要守灵，没有拿到一分钱的薛昭依旧尽职尽责地做好他未亡人的身份，他换了比较宽松的黑色衣服，但是那肚子依旧明显。

他视线扫在薛昭的肚子上，邪恶地笑了：“你肚子里的种是他的么？”

卫铭犹豫了一秒，悠悠晃晃插兜的手伸出来，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薛昭，他的衣袖被揪紧了，看到薛昭隆起的肚子，心也顿时跟着揪成一团。

老妇人好像看到他红了眼眶，错愕了一会儿，她想确认清楚，转过身的时候卫铭已经把轮椅交给保镖，脸色如常。

卫铭打

薛昭看起来是没什么要说的，他对卫铭客客气气，对谁都冷冷清清，但最终受不了这气氛而认输的是他，他别过头，顿了顿，道：“先吃饭吧。”

里面正孕育着一个生命，他父亲的儿子或女儿，他的弟弟或者妹妹，一阵烦躁和恶心涌上心头，手下不禁用劲地按压。

“啊！不！”薛昭惊慌失色地推开他的手，一骨碌翻坐起来护住肚子。

“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句话？”

说着，他就自己坐了下来，但是却没有打开盒饭，只是坐着。

薛昭被抱到休息室的小床上，他醒过来，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惶然地挥起一巴掌，“别、别碰我！”

卫老死于心肌梗塞，在卫铭从代孕母亲的肚子里出来时卫老就立下遗嘱，决定把全部的家产留给唯一的儿子，后来结婚也没有改，当然也可能是没来得及改。

“你怕什么？”卫铭坐在床上，“老家伙那话儿硬得起来吗？他能满足你吗？嗯？”

薛昭退后一点，脸色如白纸：“你大可不必这样羞辱我，等你父亲安葬之后，我会离开，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你想我现在在你面前永远消失，你只要点头，我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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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铭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光，薛昭想起来他是见过的。

“……你就陪陪你父亲吧，你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停棺的地方后是休息室，桌面上有两份饭，薛昭犹豫要不要出去叫卫铭进来吃饭时，那人就推开门进来了。

不可以。

薛昭狠狠地咬破了舌尖，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突然站起身，长时间的休息不足让他犯了低血糖，站起来的瞬间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地往后倒去，他似乎想挥动双手平衡身体，但是身体该死地在这个时候失去了知觉。

他整理好衣服，突然下床，“要是你不喜欢我在这里，那我先离开，今天晚上你守着……”

卫铭快速偏了偏头，被对方的手指扫到脸，不痛，却让他恼火，他摸了摸脸，眯了眯眼睛，突然摸上薛昭的肚子。

卫铭一步一步地迈着，走过去，停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