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阑心想，这他娘的，要么就别发善心收养人家啊，让人家吃狗食，这算什么道理？

人神之子在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住，满脸的憎恨，死死攥着拳头。

常陵慌了，也不怕了，急急忙忙道了句等等，然后扑过去，跟野狗抢食。野狗不让，汪汪狂吠，扑过来撕咬常陵的衣服。

那常陵一看就是日后能当孽徒的料子，够狠，还能忍。硬是在群狗的围攻之下，把剩下的狗食吃了。狠狠一擦嘴巴，同门生道：“我吃完了！能带我回家了吗？”

耳边到处都是惊恐的声音，还有无数麻木不仁的脸。

“行行好，求你们行行好，给口吃的吧，求你们了，行行好。”跟所有修真文里的孽徒一样，常陵一出场就是个小可怜虫，跪在街头乞讨，“求求各位大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阮星阑心里暗道不好，就见才冲过去的门生，一个个又见了鬼似的倒退，家主被挡在后面，看不真切，就听旁边门生道：“他剖了自己的肚子，把……把孩子拽出来了！”

只不过彼时的常陵年纪还挺小的，穿着粗布衣服，上面缀满了补丁，大冬天冻得小脸乌紫，吸溜着鼻涕，寒风把他的脸吹得干裂流血。

下一刻，他就看见了常陵那张狗脸。

“是的，家主，的确生得不错，就是打扮得太磕碜了，要是好好洗洗，养一养，以后不会丑。”

希望常陵能把这个老畜牲按在地上摩擦，狠狠摩擦，磨到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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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都喊我赔钱货，家里穷，爹娘都死了，我今年九岁了，什么活都会做，大爷行行好，买了我吧？”

如果早知道会看见这种东西，阮星阑一定自剜双目。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见了他的心声。

这一刻，他又特别特别想看见常陵的那张脸。

就见他走到常陵的身边，然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别问他是怎么认出来，这糟心娃是常陵，因为常陵这厮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没咋变过，五官同现在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能看见常陵的脸，简直太好了。很亲切。

了家主。

门生凑过去听了几句，然后点头下去办了。

哪知那门生摇头，又提了个更过分的要求：

这么离近一看，门生觉得这孩子长得确实不错，是颗好苗子。遂按着家主的吩咐，同他道：“这样，我家主人说了，家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一条听话的狗，你看见那个没有，把它吃了。”

“我……我怕，狗，狗会咬我的。”常陵颤声道，唇瓣被冻得干裂往外流血。

“他把孩子吃下去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可却没有一个人驻足停下来的，远远一辆马车停在街头。家主挑起车帘，看了片刻，笑着同旁边的门生道：“这小子长得不错啊。”

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被家主一脚踢了回去。“自不量力！来人，绑起来！”

“他杀了自己的孩子，也杀了自己！”

家主听罢，想了想又道：“常家不缺弟子，我也不缺炉鼎，这么些年，膝下缺个儿子。原是想出去抱养个回来，又怕养不熟，培养出个白眼狼来，这样，你过来些。”

门生便道：“不去便罢，只当我从没来过。”于是转身就走。

顺着门生手指的方向，有一盆狗食。几条野狗埋着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