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莠忒坏,知道她笨了,反总拿学习上的事笑话她。段昀芸哼哼一声,把屁股沉在板凳上,不让段莠推搡着走,段莠停住步,段昀芸说:都要过年了,从放假写到现在,一天也没歇过。段莠说:不是你讲的,要笨鸟先飞么。还真是段昀芸为了哄他高兴下的决心,但一旦没有原来的好头脑加持,学习对她来说变为一桩纯粹的苦差事。段昀芸转转眼珠,不客气发问:"你今天要去哪?"段莠笑了,却不言语,段昀芸说:我听到了,你去行山。带着我去!段莠说:去正事,你去干嘛?段昀芸说:家里没意思,我想到山上玩,天冷,我想去温泉。段莠说:西城新开了家温泉馆,让秀给你拿几张票,你跟你同学去好了,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段昀芸抱着他胳膊:我愿意一个人,清净。段莠微笑摇摇头,段昀芸说:你让我去吧,让我去吧。段莠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但是,你得听话。段昀芸说:听啊。
崔玉说:我前天才回来,晚上我就去找他了,他好像精神有点问题,大概是被关太久了。段昀芸想:如果本来就是个疯子,或者说是秀儿的某个疯亲戚,关在那里照料,也是情理之中,乡下人就这样照料疯子嘛,很常见的,也不算是害人。段昀芸下意识就把坏事推给秀儿。崔玉又说:过几天我就又走了,你能不能替我看看他?怎么看?段昀芸大吃一惊,她可不想干这种事,不是有人给他送饭吗?崔玉说:不知道,我老觉得他可怜。段昀芸怜悯地看着他,心想,他先可怜可怜他自己吧,又是复读,又是去车程几小时的县里念书,闲了还要帮父亲干活,可难在这条街上找到像他这么苦的人了。段昀芸说:我害怕,真的,不然就帮你了。崔玉说:你不用管他,就偶尔看看,他是不是还在那。段昀芸问:你跟他什么关系,怎么那么关心他?崔玉不说话,段昀芸说:我是真的害怕,你说过后,我都没再往那走过。崔玉说:那好吧。段昀芸真不好骗,不过,难保她不被他钓起好奇心来。
崔玉还真猜错了,段昀芸才不给自己找事呢,崔玉的挑拨,也只是让她在看段莠时多了几分想象,给段莠再增添一些神秘色彩。秀儿请来的医生最近总来给段莠请脉,段莠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伸出手,另一只手支着头,眼看地,那医生好像专来气段莠的,看见他这样就说他冬季心脉躁郁,需要服开解的帖子,不然郁结到胸口,会成大患。段莠说他最近心情挺好的,没有什么不痛快。也看了旁边看热闹的段昀芸一眼,段昀芸立马笑了。那老医生又有话说,段莠叹气,说让他看着开药吧。医生走了,段莠去屋里跟秀儿谈,秀儿坚持认为中医才能养好段莠的虚症,段莠最后也由得她了。出来段昀芸守在桌边等他,段莠揉了一把她的背:作业写完了?
昀芸也没有想出言维护段莠的意思,不知怎么,她很爱听别人说段莠不好,她听了心里窃喜,你们都不喜欢,成我一个人的宝贝。
到行山,路上段莠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靠在椅背上养神,段昀芸随着路上的景致变得熟悉,心口砰砰地跳起来,段莠知道她的意思么?原来她还畏手畏脚的,也觉怕不体面,但是前几天她妈妈来,反倒让他她有了胜利感,段莠是她的奖品,她也是段莠的奖品,不然,他怎么甘心养着她?她身上有他要的东西,并不是一文不值的,一想到着她就充满了志气,虽然她的价值是段莠开价才有的,但那是段莠,那样好的段莠,不是什么别人,就是张跃建,也不会给她这样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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