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不再言语,放好了窗帘,在外头查了一遍电器,把外灯关了退出去了。
段昀芸说:知道了,我再也不乱跑了。她大半天没沾水,说的话都哑了。
段莠笑了笑,男孩好。
段昀芸回头,重重点头,又笑了:谢谢舅爷爷。
段莠说:那你歇会,不软了再走。
段莠说:走吧。段昀芸走出去几步,段莠叫她:没罚你的晚饭,回去让厨房给你送点吃的。
真是他回来了,拐杖点地的声音,大门被推开,中门的竹帘子也被掀开,屋门的纱罩子也让人掀开,撑纱罩的竹篾轻轻敲上门框,段昀芸还听着一声咳嗽,接着感受到背上有注光芒,段莠在看她。
秀儿从外头摘了晾好的棉麻布,打了洗脚水进到里屋,段莠坐在圆高凳上靠着书橱看书,秀把盆端到段莠脚边,一面麻利挽着段莠裤脚一面说:我刚看段昀芸了,她往六院走了。段莠说:我让她回去了。秀儿把段莠的脚摆到自己跪在地上的腿上,把段莠的鞋子轻轻剥下来,她说:大爷太管着段昀芸了,现在孩子都有逆反心理。
段莠把帘子放下了。隔着一层细纱,段昀芸看到段莠那仙风道骨的身条,在灯光里袅袅一道烟似的,特别的凄美。
段莠说:回你院去吧。
段莠问:男孩女孩?、
段昀芸一直站到晚上,段莠没回来,也没人给她掌灯,屋子里黑漆漆的,而且十分恐怖,段昀芸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看着她,她转过头去看又什么也没有,还不如不看,段莠屋里那些古董件显得阴森森,身上附了什么有魂似的,在暗昧里张牙舞爪的。只有白墙可亲一点,她仰头看,又觉得房梁上要掉下蜘蛛老鼠之类。
他俩昨晚已经睡上,今早上是段莠给段昀芸立威,意思让她别拿自己当回事,她觉得段莠这样处理的好,段昀芸心眼太多,尤其是长大以后,不像是会安分的,不适合段莠。
段昀芸底下头,揉揉脚脖子,歇了个十几秒扒拉着墙自己站起来了,段莠还倚在门边上看着他,段昀芸说:那舅爷爷,我走了。
段昀芸挪了挪脚,却软腾腾杵到了地上,段莠掀了里屋的门帘看她,段昀芸委屈地抬头,舅爷爷,我脚软了。
段莠道:我不管她,这世上谁去管她?可让她翻了天去。
又挨了一两个钟头,天更黑,外头隐有下人的说话声,几对脚步走动,段昀芸抖擞了精神,该是段莠回来了。
段昀芸不敢转过身去,段莠看了她一会,也不看了。秀儿带他进了里屋,说话声低低的,好像是说医院的公事,段莠间或回两句,过一会秀儿出去了,房间里只有段昀芸跟段莠两人,段昀芸等了好久,才等到段莠一句:知道错了?
秀儿说:是个男孩。
秀儿看段莠这个态度,便不说了,段昀芸的母亲一直在妇产科做产检,今天刚去,有五个多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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