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看到段昀芸在河边走,他以为她是段莠养得小宠,心里恨,才推了一把,不过他也还是小孩,怕出人命,见段昀芸在湖里呼喊着没了声,身子一动不动,他怕了,跳下水去把人救上来,救得也轻易,段昀芸喝醉了,不像一般溺水者那样拽人,她软软的身子贴着崔玉,跟湖水一样凉,一袋饱水的棉花。他把她摆到地上,段昀芸衣服被水冲开了,吊带上衣在腋下绞成细的一横条,三角形的胸衣一边蒙着硬挺的乳头,一面露着一只圆乳,他拿手去抓捏了盖着乳罩的那边,这是崔玉第一次摸女人,不过他对性的理论知识充足到溢出来,他母亲醉酒了后常讲以前段宅里的脏事丑事,当然也常讲段莠。崔玉跪在地上仔细地看段昀芸:段莠平常怎么玩她的?
崔玉坐到桌边,大木圆桌平时折起来放到一边,吃饭时才支起来,圆桌挨着双人床放,坐在床上的崔玉母亲支起身拾起筷子,就算落座了,他跟他爸坐着两只塑料凳,一个是从他书桌前搬过来的,他书桌在靠窗那角,因为光好不用总开灯。崔玉的单人钢丝床就在书桌旁,坐在床上也能够着书桌,但他只坐在塑料凳上,板板正正地写作业。钢丝中间软塌下去,掂了十多摞砖头撑起来,砖头是他爸从施工的地方顺来的。这就是他家,他的睡床跟他爸妈的床隔不到四块地砖。
给他开门的是他爸,浑身油汗,闷头招呼他:回来了。吃饭吧。
崔玉拎着药盒走到门口,听见里面凳子倒地的声儿,知道他爸妈又在吵架,就在外面蹲了一会,细蛾子成团往他家亮灯的玻璃上铺着,门口那盏照路灯泡已密密团了一层灰罩壳。崔玉手扎住校服的宽裤管,像鸟鼓翅一样抬他的手肘赶蚊虫,因为他们家住得偏,夫妻俩吵起来是什么都说的,声音也极大,崔玉像往常一样听到他爸骂他妈的词语:疯婆娘、婊.子货、烂逼、操死她。他妈不常骂回去,因为话都在平时说足透,每次只是干嚎,从嗓子眼里捏出一条干树枝儿来,有粗有尖。等了有三分钟,这寻常的骂架略有结束的势头,崔玉才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门:妈。
崔玉眼落到他妈放在身体两侧的胳膊上,蜡黄色的一段肉,松散在床单上,拾也拾不起来。他想到段昀芸的身体,也是软的,却是细的润的嫩的,她妈可能从前也有一点姿色,但现在的确什么也不剩了。他爸说他妈有病不假,对外从来说去广西打工,其实是去了治疯子的医院,一个月八百块,哪里治得好,送回来更疯了。好在疯时不伤人不伤己,就说些胡话,倒也是烂医院打出来的疗效。总之他们家一家三口在别人那看着还是正常的,在段宅里住不回去,也没人说闲话。崔玉长得漂亮,招人喜欢,谁都帮着他们家。
几年崔玉他妈南下广西打工,他爸单身,总在这住着,初二他妈回来了,段家一块做活的默许了他们家住这,除了他们家,还有两家做长工的也住段宅,不过带孩子的,就他们崔家一个。
那天他真正跟段莠打了照面,段莠都在主院深入简出,哪轮得上他见一次。他从小被人说是样貌好的孩子,说得久了便不当外貌是什么事,见了却段莠生出不如的心理,段莠虽然真如传言里说病恹恹,不过气派十足,威严十足,段莠点他回话,他站出来头也不敢抬,心里想的是段莠亲他妈脚的画面,每根指头都让段莠细细照料,段莠的舌头从他薄而色浅的嘴唇中探出,像蛇信子一样舔进她妈干黄的脚缝里,崔玉身上还湿着,裤脚往地下坠水,那种被衣料紧裹住的感觉,就是被段莠用眼审视的感觉,他心中越是充满一种不可自抑的激动,面上越是平静。段莠说了给他家赏,第二天他爸就从厨房管到后勤,每月多了几千的油水,他爸头一件事,是准备把张平再送回精神病院里。
张平说:他?他我能分不清?她上身平躺过来,一只腿折起来踩着床单,早两年他跟大爷可没一点儿像,早两年,他是个什么玩意儿,给我舔脚我都嫌脏。张平咕哝下去,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她说话的时候踩这床的脚搭上膝盖,树根似的干枯,脚腕抖嗖着,脚趾虫一样地动。
四周很静,月光雪亮,他把段昀芸的内裤扒下来,段昀芸那里长了一层薄薄的黑毛,崔玉把它们搓开,分开那闭着的肉瓣,探进去揉搓了一番,原来这就是女人,段莠的女人,他的性玩偶,简直像某种鱼类,冷冰冰的,滑腻腻的,甚至有些恶心,崔玉给段昀芸穿戴好,上下都捋得平平整整,这才抱起来,一步步朝主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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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多事,崔玉早就隐约地知晓了。
崔玉说:你见的是段莠吧。
崔父呼噜噜地喝粥,没有说一句话,这时就该崔玉母亲登场了,她叼着一根菜叶,半吐半嚼地吃着,嘴唇蠕动出长串句子。崔玉他爸立刻恼了,你有完没完?崔玉抬头,看见她妈脸上的疹子一样连片的红,知道她妈又喝酒了,他去水池那接了杯凉水给她妈放到手边,她妈没理他,一甩腿躺下了,背对着他们父子俩,崔玉弯下腰把她妈踢掉的拖鞋从床底下够出来,他爸咬着牙说:你妈有病。点着根烟出去,崔玉坐回去,吃完了他的晚饭,把碗筷简单收拾到水池,她妈扭过头来叫他,说话倒挺平常的:早上我见他了,你爸为这个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