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昀芸当然机械地去夹菜,因为段莠不吃,所以她成了段莠的消遣,一直处于被观看的位置。再好的菜肴也很难吃得投入。段昀芸好几次想找个话说,又自我否定下去。等段莠先开口,他说:昨天没多想就把你带上了,耽误你上课了。
她等着段莠先吃,但段莠看食物时眉头半皱,好像没有什么胃口,她小小口地喝汤,段莠说: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段昀芸说:没事没事,这学期课早讲完了,都是复习课。她跟段莠说话必得对视,好在眼睛昏了一点,看段莠不太清楚,要不她根本不敢看段莠的眼睛,她怕在里面看见一些不想看见的东西,让她难受。段莠说:我觉得你们这个年龄是不爱上学的。
段莠说:你想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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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莠似乎看出来她的不自在,是个挺享受的状态,他无因由地一笑,莫测的笑风吹进段昀芸的耳朵,段昀芸垂在身旁的手僵硬地抓了抓衣带,段莠倒发好心地挪了一步,客厅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两三个服务生,没声息地摆桌布菜,段昀芸松了口气,段莠说:出来说吧。一句话又让她脑袋发紧。
段莠笑道:你知道我怎么这么久不让你上学去?段昀芸缓缓摇头。段莠说:你的伤都在明处,让人看了不好。段昀芸奥了一声,她是才想起,她以为是段莠私心。她承认她把段莠想得有点阴暗,但昨天段莠的那副姿态,又明显比她想得还可怕点,感觉是个操控欲很强的人。段昀芸一节一节地咀嚼青菜,借势把头埋住。
段莠说:好。他从椅子上起身,扶着桌子说:你先吃好饭,我回去躺一会,缺什么东西找服务台要。对了,房间换到1010了,吃完了去那里。
迈了一步,下一步再迈就要到段莠跟前去,段昀芸有点心慌,经过昨晚,段莠在她这里又有了新的威信,她以前怕他是那种对长辈的怕,现在多了一层,这层跟前一层揉在一起,让她在段莠面前牙关都锈掉了。
菜上好服务员就离开了,把门带得很紧。段昀芸落座,然后才想到自己又什么也没穿,内裤让她揉了两下放进烘干机里还没取,如果段莠兽性大发把她在餐桌上扒开,倒时候又该取笑她。段昀芸偷看了段莠两眼,都让段莠抓着了,段莠问她怎么了,段昀芸说没什么,赶紧把筷子抓在手里。
段昀芸说:是不爱,上学坐着还好,作业布置太多了,那么多自习课就做作业了。
段莠说:早上没顾着你,你要上课,让司机把你送下山。段昀芸说:舅爷爷你还在这?段莠说:还有点事段昀芸又奥然后又埋头吃了一会,段莠将手支在桌上,托着脸看段昀芸,段昀芸又抬起头:那你要在山上呆几天?
段昀芸下意识地就应,应完看段莠离开,他已经换了身新行头,浅灰色衬衣跟银灰色西裤,抬步间西裤下露出细窄的脚腕,一个绝体面的精美人物,不过段昀芸看出他脚步迟缓虚浮,忍不住恶毒地想:昨晚他也没出力,就累成这样,要出了力,那不得找个轮椅来坐坐。全然忘了段莠昨晚随手就把她掀个底朝天的样子,两根手指就把她弄得狂呼乱喊,又惊又恐,差点磕头给他。
段昀芸还在想,其实她问那句就有了意思,所以段莠才直接地问她要不要留,段昀芸看看段莠,一咬牙就说:嗯。没准段莠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