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赭来时，他正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脚，出了一点汗。

与之前相比，朝议上也是笑容居多。皇上高兴，做臣子的也能松口气。

他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慢慢的现在也习惯了。

要是早几年的时候，个个想尽办法挤破头都要求拜见的，就是王太傅了。

科举之后，得了功名结交走动历来是常态。进士们会往有意的各家递帖子拜访，一些府上也会请看重想拉拢的来吃酒。

，还提到了句送布料的事，江嘉染想着自己手头算是有些闲钱，也想尽份力。

以前只是对于王太傅的孙子，府上少爷的恭敬，如今是对老太爷看重之人的恭敬。

……

下人递来帕子，他拿起擦了擦，转身问王赭：“科考都落定了吧。”

他修府邸园子，皇上是知道也是准许的。

老太爷身边的下人们，看他的眼神也都大不相同了。

她让春枝明日出门，去布商那里定一些厚实好料的布料，送到方道长那儿去。

散朝之后，他回殿内同詹首辅议事时，忽然想到什么说：“对了，你那是不是新修了一个园子？”

何苦呢，他们如何能扛住呢，他们牺牲了家宅安宁又能如何呢？

不能了，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日落月升，但月光被层层的云遮去了，清辉被阻挡整夜，天地也如同被沉沉浓重的黑雾裹挟。

璟王

詹岑巍俯身道：“臣领命。”

王赭清晨去到王老太爷那儿时，无需禀报就能直接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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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惹得皇上笑容更深，他道：“那今次的恩荣宴，就摆在你那园子里。好好筹备。”

吓人啊！他想，又有意外了，这一切都太吓人了。

詹岑巍道：“只是随意修缮了一下。”

以前那病啊，说大不大，也只是咳，但厉害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痛苦。此症一除，与起死回生无异，再上朝当然不是难事。

……

他还健朗，命还长着呢。

这些年，往王家递的并不多。

然后将书搁在桌上，把信和之前的以及临画的舆图都塞一块收着了。

……

“祖父大好了，要重新上朝吗？”

王赭问道，便见祖父摇了摇头。

但整个朝廷都大变样了，他离开太久，形势尚不明朗，自然不能仓促随随便便就回去。

他走上空无人影的长街，面容苍白在夜晚中看来吓人。

老太爷已将那瓶药全部用完，身子也彻底大好了。

殿试之后，皇上的心情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极好的。

皇上笑道:“说什么随意，你的眼光好，修的园子肯定是好景致。”说着搁笔回忆起来，“朕还记得在贤城，王府里最好看的那处后园，就是你督人帮着朕修的。”

三更鼓过，黄家宅子前院挂着的白灯笼依旧飘晃，后头却有人悄悄推了门出去。

詹岑巍也笑：“主要是皇上有魄力，不怕臣把园子修毁了。”

王太傅一笑说道：“不重要。”

王赭看着祖父，病好了，人的精气神也回来了，看起来都显得年轻了许多。

王赭点头：“不过少有往我们府上递帖子的。”

虽说如今的皇上，也曾得过他的教授。但他回来，可不是只要挂一个帝师之名了事的。

太上皇他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