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出一副在休息的過程中被打擾的樣子,打著哈欠下了樓,卻見下午便和薩拉結伴離開了實驗樓的克里斯面色酡紅地靠坐在墻邊,一看就喝了不少。
正如她所預期的那般,克里斯的血液和唾液中也有橢球形的透明的生物存在,但體積上卻比她體中的生物要小得多,而且外型上一頭尖一頭扁,有些像縮小了無數倍的雞蛋。
「——你手機在哪?我幫你聯繫薩拉吧?」林至然托住了他的身體,在他的衣兜里翻找起來。
林至然清楚地記錄下了觀察的結果,並將顯微鏡室還原成使用前的樣子,然後關上了門。
這個疑問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並且歸類進了「待解決的疑問」之中。
每當林至然有離開房間的意圖,他就會露出或委屈或難過的表情,並發出小獸一般的呻吟,好似只要林至然拋下他離開就會犯下某種滔天大罪。
「紅樹林……進門直走……五百米……黃色……矮樓……DNA……」伯納諾一邊重複著林至然所說的話,一邊在紙上潦草地記錄著。等記錄完畢,他又對著記錄的內容向林至然原樣複述了一遍,並確認道:「沒錯吧?」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拖住腳步,饒是不想惹麻煩如林至然,也有些心中冒火。她忍不住壓低了嗓音,厲聲吩咐道:「安安靜靜在這裡等我,不許再弄出奇怪的聲音。」
克里斯嘿嘿笑著,抓住了林至然翻找的手,並一臉邀功的表情看著林至然:「我——跟薩拉分手了。」
她完全沒讀懂他的表情與語言之間的聯繫。
矮樓,建築物的側面嵌有DNA形狀的裝飾。」
「——因為,因為——」好在克里斯沒有賣關子的意思,很快就撅著嘴将緣由和盤托出,「她在我面前——說你的、壞話——說你、古怪、說你——假正經——」
雙方相互道別,然後掛斷了電話。
克里斯委屈地將被子拉到臉上,蓋住了自己的下半邊臉,沒有再發出聲音。
林至然放下手機,剛要繼續之前被打斷的動作,就聽見樓下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林至然下意識地要去扶他:「你怎麼過來了?」
「那麼,打擾了,明天見。」
又一種圓柱狀的生物在澄澈的體液之中漂浮著,遊走著,向觀察者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沒錯。」林至然確認道。
克里斯見她靠近,傻笑著朝她伸出了手,卻因為沒有掌握好距離而撲了個空,整個人又往下滑了幾吋。
林至然快速地完成了對克里斯的唾液和血液塗片的初步處理,在等待細胞染色的期間,還不忘把在樓梯上磨蹭的克里斯拖進了休息室。
好在,克里斯除了對著她傻笑之外,並沒有出現與威廉相似的發情跡象,不然的話使她頭疼的對象很可能要翻倍。
但這並沒有拖住心急如焚的林至然的腳步,她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很快便消失在了克里斯的視線裡。
不希望自己偷用設備的事被撞破的林至然趕忙走出了顯微鏡室,並小心地掩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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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見林至然消失,下意識地要站起來去追,卻因為酒精的影響而難以保持平衡。他只能扶著墻邊的扶手,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點一點地順著扶手向樓上「蹭」去。
克里斯全程傻笑著任她施為,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只是在林至然取完了樣本轉身要走的時候,露出了一種泫然欲泣的表情。
經過今晚的研究,她證實了一部分原先的猜測,遭遇了更多的問題,同時在之前猜測的基礎上有了一些更進一步的猜想,
為了檢驗這些猜想,她或許得從喝醉的克里斯處獲得一些幫助。
林至然:?
林至然回到實驗室,將處理完的載玻片拿到了顯微鏡室裡,再次觀看了起來。
林至然愣了有小半秒鐘,然後突然醒悟過來。她飛快地甩開了克里斯的手,起身跑到放置檢驗器材的櫃子前,找到了一團無菌棉球、一只消过毒的取血針、一隻唾液留存管以及一管真空採血管,然後帶著這些東西,回到了克里斯的身邊,不由分說地開始採集克里斯的唾液和血液。
林至然在記錄完了這些樣本之後,重新從下體刮取了適量的陰道液作為樣本,並在簡單的染色後放置在了透鏡之下。
——可是同樣是攝入了她的唾液,為什麼克里斯與威廉的症狀不一樣呢?
儘管克里斯沒有發情,卻也表現得過於粘人了些。
她一邊懊惱於自己沒有事先準備好威廉的血液樣本,一邊仔細記錄著她與克里斯體內的生物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