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端详她羞愤的脸,“怎么还念得结结巴巴的,别那么紧张,我今天有很多时间来听你慢慢说清楚。”
旅行者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道:“萌萌!喵喵!嗷呜嗷呜!全世界~最!喜欢!主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不在意她像是要杀人般的眼神。
“…满意了吧?请问我可以走了吗?”她将番茄酱重重地放在桌上,感觉再继续和他待下去迟早要被气死。
“刚才你在外面,不还挺乐在其中的吗?”
散兵这才止了笑,站起身走向了充当员工休息室兼更衣室的杂物间。
走到门口时,他侧身看她,趾高气扬地指使道:“你进来,帮我脱。”
“之前脱我衣服的时候不是积极得很吗?怎么现在还别扭起来了。”
见她挣扎了半天才替自己摘下了头饰,少年忍不住讥笑道。
之前脑子都被那16000原石占据了,完全没有别的想法。
他大剌剌地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随手扯松了领结,领口随之敞开,露出了漂亮的锁骨,等待着她的伺候。
她别开脸,克制住自己不去看那截曲线优美的脖颈,哆哆嗦嗦地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谁知她不但没摸到扣子,指尖还直接就触碰到了他光滑的肌肤,体温并不高,却灼得她的手指发烫。
“你不看…怎么帮我?”
直到手腕倏地被握住,她这才惊惶地转头看向他。
散兵握着她的手,沿着锁骨缓缓下移,来到了第一颗扣子的位置。
“你这种不敢直视我的表情…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什么的。”
“我、我对你能有什么?”她被他钳制住的那只手像戴上了一只烧红了的手铐,他手指的形状仿佛都要烙印在她腕间的皮肤上。
明明没有用力,她却动弹不得。
“你在发抖。”
散兵轻轻一拽,她便一个不稳扑向了他,亏得她反应及时,用膝盖支撑住了身体才没完全跌在他怀里。
“干嘛…”旅行者眼神闪烁,慌慌张张地急着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他却伸手摁住了她的后腰,制止了她试图逃离的举动,反而将她压得离自己又近了几分。
“…不要随便让人抱有期待,”她听到散兵在耳边低低地说道,“如果没打算负责到底的话…就别再靠近我。”
“…你也差不多该从我身上起来了。”
说完威胁人的台词,散兵又等待了许久,旅行者不仅没从他身上起来,身体还有些颤抖。
“抱歉,有心无力…我好像…小腿抽筋了。”
“…哪边腿?”谁叫她一天到晚接这么多委托,脚站麻了也是自讨苦吃的。
“…右边。”她恨这条不争气的腿,偏偏这个时候出状况。
“真麻烦,”散兵嘴上说着麻烦,手却轻轻地按揉起了她肌肉紧绷僵硬的小腿,“这样会好一些吗?”
以前他见踏鞴砂的工人有时候工作久了,也是这样按摩四肢的。
“嗯……”旅行者面如死灰,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丢尽了颜面。
散兵此时倒是知情识趣,没再出言为难,而是难得安静地帮她按了腿,一言不发地直到她恢复自己爬起来。
散兵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戴上斗笠推开门才发现她还没离开,正一脸出神地望向街上的景色。
“…喂,”旅行者叫住打算往外走的散兵,“难得这么热闹,要不要一起逛逛?”
和其他世界的学院庆典没什么不同,提瓦特的学生也是学生,哪怕死线临头,也总有勇士能苦中作乐。
沿着教令院到寂静园的那条盘树路上,星罗棋布地摆满了摊位,学生们难得朝气蓬勃了几分,一改往常的丧气咸鱼形象。
听说珐露珊和卡维合作搭了个鬼屋主题的密室逃脱,与旁人不同,别人的摊位大多数是亏钱了也要做的,而这两人的目的很单纯很明确也很一致,就是为了搞钱,一个为了教学经费,一个则为了某个不可说的缘由。
应了学弟学妹的邀请,提纳里提出指导意见合作推出了可以在家自行养殖的菌包和盆栽蔬果,顺便在场做些简单的雨林科普和对之后讲座的宣传。
经过这次比赛,莱依拉也开始渐渐融入了同学的社交圈子中,被拉着参与纸牌占卜兴趣小组的摊位。
旅行者遥遥望着,但没有走近。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天外来客与这里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所幸身边还跟了个更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人。
明明…之前还是兵刃相向的敌人,现在的关系却微妙了起来。
“怎么不去寻你的朋友,”散兵抱着胳膊,身前的告示牌遮住了他的大半身影,“既然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就离我远点。”
“你们因论派有什么摊位?你不用去看看吗?”旅行者没接话,岔开了话题。
“什么叫「你们」因论派…我又不……”散兵想起了什么,只好不情愿地答道,“好像是舞台剧演出,他们自己以居尔城历史改编的剧本。”
“这…太沉重了吧。”想起利露帕尔的离开,旅行者眉间又染上了一丝愁绪。
“人类的欲望就是这样具有毁灭性。”
“…镇灵的执念和报复心也是人类难以承受的,希琳和无辜的民众什么都没有做,都被卷入了这场报复屠戮中。”她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确实,非人之物向来便是如此,”散兵的声音忽然冷了几分,“总是擅自满怀着虚妄的希望与期待,一旦希望落空便会失控反噬,还是不要轻易接触为好。”
“…你也不要擅自转进啊,”旅行者头疼于他的敏感多疑,“怎么跟个刺猬一样?你也要找你的刺?”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被她这么一搅和,散兵倒是没再纠结什么「非人之物」了。
“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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