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接过七七递过来的湿帕子为他擦去脸上的脏污。

“不是一直想在外面做吗…?为什么要哭呢?”空有些迷惘地将她翻了过来，妹妹为什么在哭，然后他自己琢磨出了答案，“…是怕被别人知道你是个会和哥哥乱伦的坏孩子吗?”

但空却出现了别的症状。

白术为空清创缝合伤口的时候，空的手一直没松开过她，即使他仍处于昏迷中。

原来如此…难怪……

“呜啊！这是…泥人成精了?”

这人从小到大的习惯一点没变，正如他当年可以假意失足摔下楼梯，今天也一样能自己撞她剑上。

她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体会到真正的疼痛，身体根本还没做好容纳他的准备。

“我不要看医生…我要回家……”空伏在她背上啜泣，“我要回家……”

敏感到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多疑不安，陷入自己臆想出来的负面幻觉中。

还好她早有准备，经过白术的同意后，她在不卜庐里放了个口袋锚点以防万一。

荧刚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剑，身后细微的响声让她条件反射地回身用剑尖指了上去。

荧好不容易才把哥哥背到背上，脖子就被他紧紧搂住了，生怕自己再被她丢下。

他要这世上再也不存在神。

…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沟通！她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空前言不搭后语，琥珀色的眼睛失去了焦距，说着便要拉扯她起来。

“这么还晚来叨扰真是非常抱歉…我没事，就是他胸口中了一剑，”荧摇摇头，“我直接背他进去吧，他不愿意让别人抱的，一会要是醒了闹起来麻烦。”

没有爱抚，没有任何缓冲，空就这么直直地顶了进来。

“…嗯，不会乱跑的，我会待在哥哥身边的，”她知道他这是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说了多少遍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跑。”

她不管作为亲人还是爱人，都必须干预进来。

器官与器官间粗暴地摩擦，毫无半点技巧和温柔可言，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台全自动活塞机械，只剩下本能的顶弄。

“…不要讨厌我，”他意识不清地在她耳边喃喃，“不要走……”

裤腰骤然被用力往下一扯，她的下身顿时凉飕飕的，随即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

空接住了她袭向他的一拳，转眼间，她就被他扭住，压得趴伏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头扎进了花圃中，啃了一嘴泥。

他疯了?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居然敢那么粗暴地对她……

“就连你也要抛弃哥哥吗?”

“不丢下你…不丢下你行了吧?！”她崩溃地将剑丢到一边，捂住了他汩汩流血的胸口。

泪水和着泥巴，脏兮兮地全糊在她的脸上，她死死地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动静引来巡逻的使徒。

“…哥哥听话，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她闻着哥哥身上的血腥味，强行压抑住自己想要抱住他啃的冲动。

背上的空不再说话了，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应是又睡了过去。

“…我知道的哦，你之所以愿意亲近我，是被我身上的力量所吸引，都会给你的，所以…乖乖跟我回家好不好?”

她怕他又要再发疯，她现在又累又痛，一会还要想办法怎么把他打包带走，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来一次了。

空没有回应，头垂在她颈窝里，像是睡着了。

凯亚，迪卢克，胡桃，绫华，公子，明面上的这些人背后都有着各自的势力，深渊教团对她这么了解，不可能对她的朋友一无所知。

“不要过来…！”

“为什么要逃?一定是饿了才不听话的…吃饱了就好了…已经等不及要吃了吗?哥哥马上喂给你……”

继续放任不管只会让他时好时坏的病情变得更加难以控制。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杀哥哥?我只是想阻止你……”她说话的时候，那些咸咸的液体流入了口中，“哥哥要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用这么多人的牺牲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太可怕了。”

…好痛！

“你留下来…就是为了杀我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啪嗒啪嗒地垂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看到空以一种很悲伤的眼神从上方俯视着她，“但现在还不行…我还不能死…还有要做的事情。”

后来她问了提纳里才知道，那种毒蕈只会让人感觉到短暂的快乐和安定，效力并不会持续太久。

听到这句话后，空才心满意足地倒在了她怀里。

其实在发作之前，就已经有过很多迹象了。

最后，让「王子殿下」在所有坎瑞亚高层精英的面前「死去」，偷偷地利用锚点回到房间换回自己平时的装束。

一个偏执疯狂的对手，还是一个看起来根基不稳的潜在合作伙伴?这很容易判断。

这次的行动顺利到就像有一只隐形的大手在背后悄悄推动，她无法拒绝这个突然出现的助力，只能抓住机会顺势而为。

“不要！”

不料被空察觉，反手就是一挡，但他还是迟了一步，他的剑已经被她抽走了，他只好召出她的那把剑迎战。

这次，她一定要保护好哥哥，将他心上破破烂烂的地方一点一点地缝补好。

“不是那样的…！”

与其说是扭打，不如说是她单方面的拳打脚踢，空只是一昧地防守。

荧慌乱地扒着地上的泥土往前爬了几步，还没爬出去多远，又被失去理智的哥哥拽了回来压在身下。

“老师说过不能乱跑…设施外面很危险的……”

也就是说，就算空不吃毒蕈，也早晚会出现如同癔症一样的症状，毒蕈只是让他提前发作的诱因之一。

他捏着剑尖，一步步地逼着她向后退去。

一切…都是骗他的吗?

甚至可以让世上的所有生灵回归最原初的混沌状态，没有躯体，没有思想，没有爱恨，没有生死。

帮空穿上裤子时，看到他那根刚刚还在她体内猖狂肆虐的性器仍不知廉耻地立着，她气得忍不住轻轻地抽了它一巴掌泄愤:“…下次再收拾你。”

“不要丢下我……”他神色凄厉地哀求道，“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仅存的理性瞬间灰飞烟灭。

空当即软倒在她身上，不动了。

夜晚，空躺在床上

荧都没看清哥哥的动作，就被他压倒在了因提瓦特的花海中央。

“…哥哥?”荧轻轻地唤了一声。

“哥哥才是生病的那个人！”荧奋力反抗。

她狠狠地咬了空的肩膀，趁他吃痛闷哼之际，用手刀劈向了他的后颈。

“干脆让全世界都知道好了，这样你以后也没脸出去见人了…只能乖乖待在哥哥的身边……”他越说越是扭曲，脸上露出了陌生的病态笑容。

虽然早有猜疑，但亲眼确认真相时，空还是会觉得心中苦楚，失落不已。

荧费劲地推开哥哥，气喘吁吁地从他身下爬了出来，腿间黏糊糊的难受得要命。

目的都是逼迫她留下。

“你要…杀我?”

但深渊的力量哪里是这么好控制的?稍有不慎，它就会化身真正的「深渊」，吞噬掉所有被它侵染的生灵。

先是让散兵通过她衣柜里的口袋锚点进入房间，他声线与空接近，又有一定能糊弄人的演技，可以营造出「王子殿下」亲自安排心腹将「公主殿下」看守在房间里的假相。

他似乎完全不记得了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只静静地看着她指着自己心口的剑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别闹了，死了就回不了家了，”她忍无可忍，还是柔声哄了句，“…看完医生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除了表层的心因性的嗅觉味觉丧失，还有他那颗敏感的心。

“你给我正常一点…！”

“你要…杀了我这个坏人吗?可是，你连剑都握不稳了，”不等她收回剑，空便握着剑刃自己撞了上来，“我帮你…我让你捅……”

“不要和那些坏孩子出去玩……”

“…那你说…你喜欢哥哥。”他紧紧依偎着她，恐惧她舍他而去。

只有断开世间万物与神的联系，让深渊的力量笼罩整个提瓦特，集合它们的力量抹除天理，方能终结一切的轮回。

哥哥生病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她就发现了。

他们不得不倚仗她，因为他们再也没有「王子殿下」了，毕竟有些事情，是只有借用他们兄妹二人的力量才能做到的。

“我最喜欢哥哥了，行了吧?”背上背着个人，荧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很是佩服他都这样了还有心情撒娇，“…不喜欢你，我现在早揍死你了。”

本来想着忍一忍先稳住他的，但谁知他会不会突然真的喊人来围观，只能先打晕了再说。

“我也喜欢你……”他高兴地在她颈窝蹭了蹭。

“…不许乱跑。”

魔神战争，坎瑞亚…都是每一次执行「守恒」命令后的牺牲品。

…因为想要这个，所以才愿意主动亲近他的吗?

明明都有武器，两人却像小孩子一样地扭打在了一块，剑被丢到了一旁。

然后她再伪装成哥哥的形象，在戴因带人挑衅的时候出场决斗。

沉默地走着，路过那片因提瓦特花圃时，她假意抱他的胳膊，伸手就要去夺他腰间的佩剑。

亚尔伯里奇卿为代表的「救国会议」虽然会察觉到不对劲，但以他的立场来说，是很乐意看到这个结果的。

这里可是随时都会有守卫巡逻过来的坎瑞亚王庭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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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让荧意外的是渊上和其中几位教团元老的态度，他们似乎完全信任了她。

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她的哥哥。

他的脑中像是被人按下了起爆器的按钮。

“你…！”荧惊慌失措地想要拔出剑，他却又往前又压了一寸。

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坎瑞亚的话，那就让她来当深渊的首领，让她来背负起教团的责任。

盘在柜台一角睡觉的长生听到动静醒来，看到荧背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屋里，惊得整根蛇都竖了起来。

众所周知，神的力量源自于信仰与权能，这是天空岛的根基。

她像块抹布一样地被哥哥按在地上搓了半天，现在脸上全是泥，可不就是尊泥人么。

连空也不例外。

看着妹妹手中的剑刃逐渐被黑紫色的诡谲雾气缭绕，空一眼便看明白了这力量源自何处。

“又在说什么胡话，你一定是生病了才会胡思乱想，我这就带你回家…这里不安全……”

就算有人不信服，质疑这个结果，也能靠她搬来的救兵武力强行镇压下去。

从他手中夺权只是目的的一部分，更多是为了让他从这个充满压力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在她的监管下进行强制治疗。

她在空的梦中窥见了他真正的目的。

在解决了哥哥这个不确定因素之后，接下来的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

为了「守恒」，天理会不惜一切代价。

白术也披着衣服从里屋疾步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简单地束了个发:“令兄就交给我吧，你身上也受伤了吗?”

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