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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也没听清杨翰远在说什么，只记得自己紧接着被七八只手抬到了手术床上，意识趋于模糊之前，大脑里充斥的都是杨翰远那双红得骇人的眼睛，和他嘶哑得难听的声音。

“不会的，不会的，不要瞎说！哥哥会好好的。”

他对上程彦的双眼，看见他因为痛苦而睁大的湿润眼中充斥着恐惧不安，看见他看见自己时下意识撑起身体张开双臂，要他抱住的依赖性的动作。

“......疼，肚子疼......！”

杨翰远睁着眼看着前方，被他那句话捅得心脏几欲破裂。

像有尖锐的刀子从他肚子里将他开膛破肚，骤然间的剧痛使得他额角身上迅速沁出冷汗，克制不住的痛呼也从喉间艰难溢出。

的光怪陆离的画面。他断断续续睡了没多长时间，好不容易能够稍微安稳地睡了一会儿了，结果到将近六点的时候，肚子里一阵剧痛直接将他整个人从舒适安稳的梦境中扯了出来。

“很疼吧，宝贝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早点发现不对，没照顾好你。”

“好疼……小远，老……老公，我肚子好疼！”

程彦疼得没力气再说一句话，只将脑袋又靠进他怀里，浑身都在打颤。

好像一只快要发疯变身的怪物。

他看见程彦腿根淌下的，颜色刺目的血水，看见程彦双手将床单抓挠出大片的褶皱，看见他死死咬住唇，哭得满脸都是湿漉漉的泪水。

大脑中一阵杂乱轰鸣声，杨翰远先起身迅速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随后立刻站起身将程彦稳稳抱起来，冲出了房门。

杨翰远听见身旁传来了程彦夹杂着哭声的痛苦呻吟，如同被惊雷劈过大脑，整个人瞬间清醒，双眼也同时间猛地睁了开来。

艰难抬起头，程彦看见杨翰远大睁着一双赤红湿润的眼，一副近似癫狂的模样。

他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条件反射地做出了格外激烈的反应。

隔了没多久，他听见了一些杂乱脚步声和手术推床的声音，与此同时，他感觉一些滚热湿润的液体从他发间滑落到他额角。

“......忍一忍啊，马上就有人来了。”

“宝贝乖，不要咬嘴唇，咬我好不好。”

他却忍不住用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不要了，我不要宝宝了。”

“......好疼，真的好疼，我会不会死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贪心。”

程彦疼得整张脸没有半点血色，只嘴唇被他咬得溢出了鲜红的血，含着泪仰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