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任由脖子上的红痕大大方方地彰显存在感。他向来擅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心脏已经感受到了针扎般绵密的刺痛，还是迫不及待地抬头看向兰景东。

齐梓天今天一早就联系了父亲，没敢说自己把人拐去了酒吧，只语焉不详地说莫春峰让他们先回来。

一间整洁简朴的房间里，有一个人站在窗前。他肩膀上的将星被金色的橄榄枝环绕着，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照片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曾经被对折过，折痕在岁月的流逝中泛出了毛边。但倘若仔细辨认，仍能依稀看出照片里是一对向着镜头微笑的青年男女。

同一时间，荔市。

李真笑了笑，不置一词。

莫海云缓缓摇了摇头：“不是任务，是一点家事而已。”

齐上校知道不宜再多问，便郑重地行了军礼，离开了房间。

然而进电梯前，跟冉子衿借的遮瑕膏却被他擦掉了。那膏体十分难擦，李真用餐巾纸抹了半天才擦了个大概。他本来就白，暴力的手法弄得脖颈间红了一大片。

“犬子他们几个应该今天下午就能到家了，不过小峰他......”

李真回身关上秘书室的门，心里突然有些斗鸡般的昂扬。莫春峰初次开荤，昨晚激动得差点把他操晕过去，他早上在浴室里想了半天该怎么遮脖子上的吻痕。

我也跟别人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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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多半不在意了。不会痛了。不爱我了。

“好的，中将。”

——“兰总，你找我。”

齐上校诧异道：“中将，小峰才刚毕业，您就有任务给他吗？”

他心里清楚，买断使用权的价格恐怕比私人订制本身贵上许多。

齐上校汇报完了工作，看着窗前人的背影，迟疑地说起了小辈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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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海云冲齐上校摆摆手：“他打电话跟我说了。不用担心，我有点事情让他在龙城调查，他短时间内都会待在那里。”

窗前的人转过身。若是忽略灰白的头发和眼角的皱纹，他的长相与莫春峰极其肖似，只不过少了天真烂漫，多了稳重儒雅。

有钱人最爱的不是拥有什么，而是拥有别人无法拥有的东西。而当这件东西已经被别人拥有过以后——

“海浪幻象”，兰董事还下单了私人订制的“钢铁废墟”，“晨雾弥漫”和“无人沙漠”，并且买断了使用权。

这个房间内部的装饰极其简单朴素，唯一的装饰品就是书桌上放着的一个相框。相框约莫成年男子的手掌大小，里面放着一张已经有些褪色的黑白照片。

莫海云在桌前坐下，他的视线凝集在那张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