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远庖厨。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过来便是,要什么方子?”
李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开口后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您好,好久不见了。一切都还好吗?兰叔叔身体还硬朗吧?”
李真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直了。兰相笙一来,他就知道女人这里已经成了一条死路。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兰相笙。
李真走进小楼,随他一起来的两个警卫并没有进门,而是在此停下,守在了门口。这个过程不是李真第一次经历,但他这次心中有了怀疑,便觉得格外毛骨悚然。女人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活像个机器人,或者寄存于小楼里的幽灵。
兰相笙不紧不慢地向那个女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又让厨房把腌笃鲜炖上,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向李真道:“我这个老家伙还有什么好不好?不过是在这里安度晚年罢了。家里小辈一个个都不争气得很,老大是不肯来的,老二来瞧得也越发少了。倒是你,隔三差五还知道要来看看。”
“兰叔叔,叨扰了。”李真温和道,“您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精神。一切都好吧?”
那女人立时着急起来,手伸到胸前,似乎想比划点什么。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兰相笙沉稳低抑的声音就从楼梯上传了过来。
那女人起初还没意识到有人冲自己说话。待李真冲她重复了一次,她才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短暂地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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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相笙从楼梯上缓缓走下。他身形高大、双目有神,骨子里那股上位者的气息毫无减弱,反而更让人诚惶诚恐、心惊肉跳。倘若不是花白的头发和手中的拐杖,很难相信他已过不惑之年。
而现在......
很明显女人并不愿意跟他多做交流,但李真铁了心要在跟兰相笙见面前,从女人嘴里套出些什么。
他长得乖巧漂亮,又知道自己的长处,因而这么一撒娇,绝大多数长辈看着都喜欢心软。
女人睁大了眼睛,不安地朝房子里看了看,没有立刻作声。李真看出她眼中的犹豫,立刻补充道:“我在家可是念了好久呢,馋得不行了,但在网上找的食谱怎么做都做不出来这个味道。阿姨,姨,您让我解解馋吧。”
他思绪转得飞快,一边换鞋,一边不经意般问道:“实不相瞒,上次兰叔叔招待我的腌笃鲜可真是鲜美。汤白汁浓,肉香软糯,春笋爽脆可口。我记得兰叔叔说是楼里的小厨房做的,不知道您能不能让我抄一副方子?”
从未这么细细地打量过她,没跟她说过话,也没怎么想过这个女人的身份。他之前只觉得这多半是个兰相笙信任的佣人,是个因帮派纠纷而破相的下属,或者是兰相笙从风月场所找来的女人。
三人走进院子,女人柔顺地冲他们微微欠身,转身打开小楼的大门,露出早已准备好拖鞋的玄关,然后垂着眼,安静地立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