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的，他说面对这样的牌有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弃牌而去，但也可以选择振作，直到打完手中一张牌，输赢都是未知的。

谢谢你，今天和你聊天让我重新鼓起了勇气。

明朗、骄傲，路灯的光从她头上照下来。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郑重的对周以诚说道。

如果不是后来在岑锋那里看到她的照片，周以诚一直都怀疑孟夏是不是真的存在，那天晚上是不是他回酒店睡下后做的一场梦。

那你的选择？

这时远处一栋钟楼传来响声，那栋钟楼已经百年，但依旧在勤恳严谨的工作。

她流利的德语配上女孩的声线，让周以诚有种今晚的歌剧还没结束的感觉。

没时间了，再晚他们都要回来了，先生再见。

她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脆弱。

他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但他却在她的话中感受到了真挚，满满的真挚。

说完她提起裙摆就往街对面跑，跑到一半似乎觉得不方便， 又停下掀开裙子，从大腿的绑带上取下一把黑色手枪。

这个男人输了还是赢了。

他原本以为这时孟夏会把眼中的泪落下来，却没想到孟夏只是转过去看向前方。

孟夏点点头，眼中尤有泪光。

天，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一个和你聊了一晚上的乖巧小女孩突然拿出一把枪，她双手提着裙摆往前跑，还朝你回头笑了一下。

孟夏抬头看着他，嘴角竟然带着一分笑：刚刚那位先生赢了。

周以诚到现在都清楚记得那个笑。

（记住，你只是戏剧的演员，剧作家才能选择戏剧的方式，他想它短，它就是短的，他想他长，它就是长的，如果他要你扮演一个穷人，你必须用你所有的力量来扮演这个角色，你可能会扮演一个跛子、地方法官或一个普通人，你的工作是扮演给你的角色并把它演好，戏剧的选择权是别人的。）

周以诚整个人完全呆住。

是的，我也觉得我很像乞丐。

周以诚想了想，想到她刚才蹲在路边的模样，决定坦诚的回答她。

Remember that you are an actor in a play, and the playwright chooses the manner of it: if he wants it short, it is short; if long, it is long. If he wants you to act a poor man you must act the part with all your power; and so if your part be a cripple or a magistrate or a plain man. For your business is to act the character that is given you and act it well; the choice of the cast is Anoth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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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诚知道这段话的出处，说了一段爱比克泰德手册的原文。

被她感染，周以诚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

不用谢，我很开心今天能帮助到你。

看他们打完这局，孟夏转身走出去，周以诚跟着她，两人并肩站在门口，面前是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

先生，我的父亲曾经告诉我，他说人生只有一次，你不知道你手中会抓到哪副牌，或许是好的，或许是坏到让你根本不知道如何打的，但如果你真的抓到一副让你绝望的牌，那很难过，这就是你的牌。

于是他也忍不住用了同样的语调。

孟夏转头看了一眼，收起眼中的红意。

【作者有话说】这章全部都是德文对话，但考虑到排版和阅读体验，只在前两句标注，大家看后面的时候脑补一下~

孟夏抬头问他：我看起来很像乞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