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她的仇人,包括她自己,她要给爸爸报仇。
她只想到一个解释。
不,她没有。
接到电话,孟夏疯了。
她想喊爸爸、喊哥哥来救救她,可喊了会让郑家起疑,会让他们怀疑爸爸的死是不是和这一切有关。
他们是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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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韵那个孩子根本不存在!
郑韵确实没有怀孕。
她拉开抽屉想拿枪跑回国,可又想到飞机上不能带枪。
每个圣人都有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未来。
她以为她杀了哥哥的孩子,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甚至爸爸也因为这个而死,可事实却是这个孩子根本不存在!
而她被这群人整整威胁了五年。
这瞬间孟夏做了一个决定。
他们骗她,他们骗她让她害死了爸爸!
她伸手想触碰他,但心里想得却是哥哥不要开门,不要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她又坚持了下去。
即使是罪人,也可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她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原本也想给自己一枪,用以结束这无边无际的痛苦。
彼时孟夏正在瑞典,就住在离那栋房子不远的小旅馆里,她隔着远远的山脉和湖泊看着那里,希望那里能给她力量。
她知道哥哥在里面,她把头靠在门上,都能听到哥哥沉稳的呼吸声。
这个孩子不存在远比存在更让她痛苦,在这之前一切都还是有理由的,是她犯了错,是她失手杀死了哥哥的孩子,她可以怪自己。
不,这样根本不够!
从那天起,孟夏的世界变了。
她让人去查那家医院,她记得那家医院,那时候那个医生还在医院任职,所以她让人用枪对着他的时候他全部都说了。
她假装买了酒去过酒吧,把枪别在腰后靠坐在门口。
是他帮她做了假手术骗她。
所有的郑家人都该死!
于是她看到了一个诗人在某本散文集里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她可以接受世上所有的人讨厌她,却只想保留来自哥哥的最后一丝爱意。
种爸爸还是爱她的感觉。
她开始学着雇人调查郑家,想也抓住他们的把柄逼他们离开,直到
所以她连喊都不能喊,只能在心里不停叫着爸爸的名字。
是他们害死了爸爸,还有她,他们都是罪人。
但郑韵母亲的话让她不得不信。
如果他们真的是骗她的,那她做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孟夏第一反应是不愿相信。
周围的一切地动山摇。
她希望她永远他心里纯洁无瑕的夏夏,这是她的乞求,是她生命里唯一在乎、最后在乎的事。
她永远罪无可恕。
不,是因为他们怕死!
他们都该死!
孟夏的一切也死了。
她打碎郑家的门,踢开郑韵的卧室门,郑韵从床下爬下来跪在地上求她,她没有犹豫,一枪打穿了郑韵的额心。
她退后两步,握着枪的手慢慢垂下,最后一下跪倒在地上。
她一路奔回中国,从刘旸那里拿了枪直接奔到郑家。
但现在一切希望都变成了绝望。
她要杀了他们。
彻底的绝望。
可她不能让哥哥发现,她最后的愿望就是哥哥不要知道是她害了爸爸。
可当她转头时却看到了所有的郑家人。
他们怕自己的命就此没了!
她害死了爸爸!她用一件莫虚有的事害死了爸爸!
于是她和郑家达成了协议,让他们以为她放过了他们,但没有,她会一个个把他们杀掉,最后再悄悄自杀,结束自己罪恶的生命。
可现在没有了,她甚至分不清什么是根源,是郑家骗她,还是她把那封信给了爸爸,唯一清楚的只有一件事。
她要杀了所有郑家人,全部,最后再给自己一枪,用以挣脱自责和内疚的沼泽。
可处女怎么会怀孕?
她听到了郑韵母亲的那句话。
是因为被她发现了是骗她所以害怕吗?
她想主动结束和郑家五六年的纠缠,想快点回到哥哥身边。
他们跪在门口,头埋得很低,看起来十分害怕。
逼问的人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孟夏。
她恨他们,更恨被他们骗的自己,她居然用被欺骗的事害死了爸爸!
爸爸!爸爸!!
即使是圣人,也不可能完全不犯错。
假的,真的是假的。
她像是一个人站在一片黑暗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黑暗,没有边际的黑暗。
她说郑韵是第一次,是处女。
她害死了自己的爸爸。
郑韵死了。
她将永远身处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她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在出租屋的时候,她不能出去,经常靠在窗前翻看那些德文译本,沉进去后可以缓解她的饥饿感。
孟夏的世界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