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事实。

重樱是读过书的，本是官家小姐出身，奈何家道中落被人牙子卖进了宰相府，初来时脏兮兮手脚也笨，就被沈府管事划到了沈月柔身边。

沈月柔斜倚在美人榻上，浅青色的衣裳半遮半敞，散落在肩上的青丝犹如一瀑浓墨，甚是好看。

“那你说，我识字不如你多，你来夸。”

册封典礼实属无趣，无非是一个内监捧着册宣读一番，众人跪受礼，再以此拜贵妃、妃等嫔位以上者，礼成后，

有的人就是不禁念叨，你吃着她做的糕点，她便马上出现在你面前了。

谁知短短几年后，从前的黄毛丫头出落得大大方方、清秀干净，就连干起来活也是手下利索的很。

廉雪摇摇头，没说话。

正说着屋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沈姐姐，我能进来吗？”

廉雪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沈月柔又喝了一口热粥，扫了眼廉雪，看她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知是她昨夜没睡好，有些心疼：“是吓到了？怎么精神这么不好？”

重樱努了努嘴，嫌弃的说道：“你只会说好看吗？”

“小主是倾城容貌，艳压群芳。”重樱嗤笑着说道。

沈月柔眼睛盯着一旁的餐食，她随手拿了张手纸，在红唇上擦了擦，说道：“等会再涂，这米糕一看就是廉妹妹的手艺，我要先尝尝。”

衣，重樱给她梳了个流云髻，簪上霜花，翠果也没闲着，端着早膳放在桌案上，她站在沈月柔身旁左右看看说道：“小主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重樱抿着嘴给沈月柔脸上扑了些香粉，这会手里托着个墨色小碗用竹签抠出一点胭脂，先在自己手心里化开再轻轻涂在沈月柔的娇唇上。

廉雪手里端着个盘子翘首走了进来：“姐姐，这是青菜肉丝粥，您快趁热喝了吧。”

本也相安无事，一路上廉雪都是恹恹的，不怎么说话，沈月柔也是个娴静的性子，二人在一起还是头一次这么安静，走到湘瑾宮外墙时，突然遇上了昨夜那个被打脸的马美娇。

今日是册封典，只要是有口气的就算是爬也得爬过来参加，更别提她只是脸上肿了。本就不愿意见到沈月柔，这一刻更是恨不得有块沙子，把头埋进去才好。

“妹妹都快把我喂成胖子了！”她浅尝一口，打趣地说道。

“你给我涂了这个，我还怎么吃饭呢？”

沈月柔攥住廉雪颤抖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有我呢，不用怕，你就站在我身后，谁都看不到你！”

碗里冒着腾腾热气，翠果赶紧伸手接过来，放在桌案上，用汤勺细细搅了搅，才递给沈月柔。

沈月柔一把捂住她的小嘴，轻声训道：“再胡说拿针给你缝上！我倒是希望自己样貌平平别被人当成活靶子才好。”

沈月柔见她情绪低落，也没深问，想着应该是马美娇的事让她受了惊吓，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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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别过脸去，匆匆跨进了湘瑾宮的门栏。

廉雪这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应了一声。

时辰不早了，沈月柔用完早膳，重樱便帮她涂上胭脂，又鼓弄了一会耳饰和发钗，才肯放她离开。

反正大小姐也不需要太伶俐的人。

廉雪看见马美娇的脸，身子止不住哆嗦起来，面色微白，唇瓣颤了两下：“姐姐，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