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他一直待在一起，在他哭的时候给他擦眼泪，更希望他不要再因为难过的事情哭，不要再遇到难过的事了。

甚至没有这些也不重要，他只想要他的家人平安，其他的事他都可以再去努力。

这些都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在十八岁时会经历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

凌泉没说，他也没问，直到这个晚上事情接踵而至，纪灼才从知情人嘴里问出一二来。

“我都知道了……”纪灼轻声细语地哄道，“没事的，没事的。”

他也不怪凌泉不说，他俩性格天差地别，可在一些方面却又出奇地相像，他多多少少能理解凌泉。

来的其实不止是纪灼一个人。听说凌泉出了事，简煦和还有齐知理也跟了过来。

凌泉身上一直背着沉重的壳，却还不得不跑得比别人快。凌泉那么卖力练习，费劲想红，戴上不喜欢的面具，跟他不一样，不是为梦想，也不止是争强好胜。

凌泉没憋住，趴在纪灼肩上低低地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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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灼呼吸有点重，叫了他一声：“兜兜。”

别的十八岁小孩在做什么？或许在庆祝终于能自由出入各种有年龄限制的场所；或许一边想着要自由，不服管，跟爸妈吵架，一边又在月底想方设法向家长讨生活费；或许坐在高中或大学的教室里想着课实在太无聊。

对于凌泉来说，这些却都是他不敢想的奢望。

卸下满是防备的外壳，凌泉也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孩而已。

纪灼心里钝钝地疼，凌泉还趴在他肩上，他在凌泉发旋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快得像只是将脸贴过去蹭了一下。纪灼道：“怎么会一个人？阿姨肯定没事的。”

纪灼在他身前蹲下，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又觉得不够，稍稍直起身子，把凌泉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凌泉的声音很小，又带着哭腔，所幸就在纪灼耳边说的，所以纪灼还是听清了。凌泉说完前半句，又停了好久，“如果我妈也……我就只有一个人了。”

纪灼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一直没听凌泉提过家里的事，上次随意问了一嘴，凌泉还说家人挺好的。这次VCR出来他就觉得奇怪，他印象中凌泉家人的工作应该也不至于忙到没时间为小孩录一个VCR，凌爸爸是做生意的，妈妈是教师，家庭也和睦，小时候的凌泉就是在爱里泡大的。

纪灼又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凌泉没再说话，也没发出别的声音，只是身子还微微抖着。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凌泉和纪灼已经抱作一团了。

原来他以为的无忧无虑小男孩，早就在多年前就消失了。

齐知理也想上前去，被简煦和拉住后边的

一看到熟悉的人，凌泉刚才还能勉强绷住的情绪就绝了堤，泪水没有征兆地从发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凌泉意识到自己失态，又匆匆咬住唇，低下头去，双手捂着脸。

纪灼轻轻拍着凌泉的背。

只是这俩人都比不过明明有腿疾还一下车就火急火燎狂跑过来的纪灼。

可是连这也不是他心想就能事成的。

想在他笑的时候和他一起收集快乐。

“不仅有阿姨，还有我啊……”纪灼也有点语无伦次了，“找到你之后，我其实就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