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夫摆货出摊，成群的小孩提着灯笼游来窜去，有的唱着歌谣：“正月十五吃元宵，放鞭炮，提着灯笼人人笑，追逐舞狮春风到，春风到，新的一年很热闹……”

刘绮瑶伸手托腮，她又低下头，“谢谢你，李三郎。”

忽然，人群的尖叫声迅速地由远及近，原来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匹失控的白马，受惊的畜生在街上跑窜，吓得游客纷纷急急让道。

她快马儿快，她慢马儿也放慢。

“我们是来赏灯猜谜，你却指月亮给我。”李都月笑道，然后牵着她，想要跟上夫君的步伐。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对方。

“多谢公子相救。”刘绮瑶站正，连忙道谢。不知道是因为被马儿追赶还是因为男人的怀抱，她整颗心非常剧烈地跳动着。

“嫂嫂，你看，卖糖葫芦的，我想吃。”刘绮瑶指着一个小贩，停下脚步。

原本牵手的姑嫂二人被推搡避让的人群挤散，接着，刘绮瑶看到跑过来的白马无缘无故地盯着自己，甚至走向自己，于是她撒腿向前狂奔，马儿好似以为刘绮瑶在给它引路，于是憨然地迈着步子跟随着她。

沿街处处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

马儿缰绳耷拉，背上挂着马鞍，它看了看刘绮瑶和男子，又看看人群，接着兀自拐到人少的街道，朝黑夜走了去。

“刘姑娘！”

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如蛋黄一般的明月果然已经跃过房顶，在渐渐黯淡的天空中极力发亮。

后知后觉地，她大叫一声，慌忙挣脱那人的怀抱。

直到她快要跑不动时，才被一个眼疾手快的男子从路中央拉到路边。

街上已喧闹如初，到处人头攒动，声音鼎沸，人往车来，仿似刚才那一出慌乱并不曾发生。

“稍等，让小柠去买。”李都月回过头，吩咐小厮去买糖葫芦。

“我只见到它一路追着你，你停，它也停了。哎呀，那响鼻打得可是亲昵，你说马儿可是有那意思？”李都匀笑，见到刘绮瑶气得将要跳脚，他才住了口。

“李都匀，你——”刘绮瑶一时不知如何驳斥他，“你嘴巴可真坏，没见到那马儿是被烟花和锣鼓声响吓坏的？”

“我本是和哥哥嫂嫂一起，只是刚那受惊的白马儿跑来，被慌乱的人群挤散了的

男子也看着她。

形形色色的灯火将集市照得亮如白昼，五彩缤纷的烟火开始在夜空哔哔啵啵响起，天色越发黑浓，游客接踵摩肩，大家欢乐的面庞被灯火照红。

“刘姑娘，你怎么独自一人？”李都匀放心不下，便跟上来。

见刘绮瑶被人拉停，那马儿也停下，它在他们身旁轻轻地打了一个响鼻，惹得旁人笑出声。

这一道好听声音，在前年腊月，刘绮瑶曾听到过，他的声音一如那日，洪亮如钟，哪怕在人群之中亦能听到清清楚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唤她“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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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姑娘，莫不是那白马儿爱慕你？”男人见她低下头，便忍不住想逗她。

“我懒得理你呀！”刘绮瑶一摆手，准备往回走去寻她哥嫂。

舞狮的队伍一支又一支，兼有喧天锣鼓，小孩欢笑，贩夫叫卖，好不热闹。

刘绮瑶左顾右盼，眼花缭乱，哪怕每年的上元节都大同小异，但这样夜游街头的机会对她总弥足珍贵，因而，她看到什么都觉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