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固然是好的，你们不考试，哪知入举难？”李都匀道，“况且生活得好好的，我何必自找苦吃，去挤那独木桥。”

春春闻言，便唤屋外的丫鬟进来收了碗箸。

“讲。”刘绮瑶并未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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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地？”刘绮瑶发现，李都匀有时好似自家五弟，一团稚气，“方才你不是和长辈们开心说笑么？”

敬茶完毕，刘绮瑶专程去看她，她亦不怎么理睬。

次到泉州，不知是舟车劳顿还是水土不服，昨天拜堂和今早她都说不舒服，缺席了。

“哦，我还以为这气是从外面带来的，莫非是到了这屋里，因我叫了这生分的‘李三郎’么？”此刻，刘绮瑶已经没有心情再哄这少爷脾气，“要这样，好啊，你想要我叫哪一个：夫君，郎君，三郎，官人，良人？”

“姑娘，要不要我去取些盐来？”春春回道。

“夫君郎君三郎官人良人？”刘绮瑶又重复一遍。

“三郎即可。”李都匀拿她没办法，又叹气。

“不知是哪一日？我娘跟我说过，应该是让五弟来。”刘绮瑶正说着，只见李都匀一脸不快地回到屋里。

“是了。”刘绮瑶放下箸子，“收了吧。”

“李三郎！李三郎、李三郎，你倒是看看我呀！”刘绮瑶想要逗他，便弯下腰凑过去看李都匀的脸。

“你这个呆子！”刘绮瑶觑了春春一眼，“我哥也没有四个弟弟，何以我唤峰儿为五弟？十之八九是有堂兄罢。”

见状，刘绮瑶便使眼色令春春退下。

“三郎，入举不好么？”刘绮瑶声音颇小，暗想，嫂嫂曾说过他是个能书会画的，如今此番言论却不像个读书人。

“这李家，兄弟二人，何以姑娘的官人称李三郎。”春春见李家族中，人丁并不很兴旺，所来的亲戚，多是长辈。

回到新房，刘绮瑶一边用迟了许久的早膳，一边说道：“李府的厨子，口味好像要淡一些。”

“李三郎、李三郎——”李都匀很不爽，“你我既然成了亲，还这样叫？”

“一开始是这样，”李都匀这才面向刘绮瑶，“后来他们便开始问我学业，一个个说，既已成家便当立业，男儿不读书，何以为业？我爹娘见族人念叨，面上挂不住，便说了几句，我亦应了他们的。可他们决意要逼我立目标：何时考过秋试？我答道，即便能过秋赋，也考不过省试，何苦？奈何他们要继续苦苦相逼，要我当众人的面作出承诺，苦口婆心、管得狠多……”

“没有、没有，我李都匀再不参加科考，怎地，你也要来劝我读书入仕

李都匀坐下，将脸偏到另一边，也不看刘绮瑶。

“姑娘，这回门是哪一天？”春春一边将漱口的温水递给刘绮瑶，一边问，“不知是大郎君来，还是刘五郎来接？”

“这——你解试曾通过没？”刘绮瑶话一出口，才察觉自己问了一个惹火问题。

李都匀瞪了刘绮瑶一眼。

李都匀转面朝向另一边，叹了一口气。

“他还在正堂。”春春一脸疑惑，“我有个问题。”

“以后人前要改口了，”刘绮瑶提醒她，“在李家不合礼数。”

“可是要叫三娘子么？”春春问。

“姑娘说的是。”春春笑道。

“不必，我已经快饱了。”刘绮瑶摇摇头，“李三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