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从侧门出去，乘上了小樟叫来的马车，李都匀对那车夫道：“带我们去西湖。”

“三弟，刘妹妹，不知换了地方可还睡得习惯？”赵溪恬道。

“那便好，我想着初来乍到，多有不便，想不到你竟如此周到。”

出门之前，刘绮瑶交代春春：“若嫂嫂找，就说我们附近走走就回。”

？”

李都匀付了车钱，携着刘绮瑶下了马车，那时候天空飘散着米粒小雨，二人都穿着木屐，正适合这样的雨天。

那车夫一笑，回道：“已到了。”

这世间的繁华，若无战争，便安安然然，刘绮瑶年幼时曾听她祖父讲过他少时游历东京的情景，算起来，那不过是六七十年前的事情，然铁蹄之下，东京早成汴京，不知今时今日如何？国不强大，这繁华的临安能否免于东京的命运？

“三郎，我们真的到西湖了么？”刘绮瑶忽然有一种久别回归的错觉。

“我们用早膳罢，已备下了的。”赵溪恬说着，引他们入了膳厅。

那三天之中，他们亦非哪都没去，因刘绮瑶一直在李都匀耳边念了很多遍“水光潋滟睛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于是他二人在雨小之时，一同举着雨伞出了门。

“潮天湿地，人间万愁难消除，便道与西湖。”李都匀随口念着。

那日午后下起了雨，雨断断续续、大雨小雨交杂着，淅淅沥沥地下了三天，及至天晴之时李都匀的伤已经痊愈。

说起来，李都匀亦是如此，他在刘绮瑶面前每每总是巧嘴滑舌、爱闹爱笑的，只一到他哥哥或他人面前，他不只面僵了，连话亦少了，只不过李都匀年轻脸嫩才没让他人觉到他不易亲近，这便是兄弟二人性格的相近之处。

“正是，我们进去罢。”虽下着小雨，但依旧有很多游客，李都匀怕刘绮瑶被挤散，乃伸手牵住她。

在她们说话的时间里，李都匀已洗好了脸，他接过沐巾胡乱擦了擦便出门了。

“习惯的，劳姐姐挂心。”刘绮瑶答。

马儿拉着他们，穿街过市，刘绮瑶时不时地掀开布帘，只见街头处处异常繁华、人头攒动，心想，这喧嚣热闹之景，确实容易令人沉溺，只是这奢华美好的一切，是由赵姐姐夫君他们那样的将军带人在边陲镇守而得的。

经昨晚赵溪恬提醒之后，李都泰今日的脸色更和缓了许多，然即便如此，在他人面前他依旧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温柔的那一面只在他娘子眼前时才会流露。

那车夫忽然道：“客官好风雅，我亦是最爱雨中的西湖的。”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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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的临安，虽是雨水不断的天气，然街头依旧游人纷纷，那举着花花绿绿、斑斑斓斓雨伞的人流交织成轻缓的彩河，令每一条街道都流动起来。

二人走过断桥，沿着孤山路漫步行走，从背相望，他们的身形是极为相衬的，男如松挺拔、女如

刘绮瑶想着他定是内急，因而也不问他，兀自开始洗脸，洗毕，春春帮她上了薄妆，一会儿妆毕，正想着李都匀怎去了那么久，便见他返回来唤她一同去见哥嫂。

刘绮瑶有时会如此思虑，她每读到李易安的《夏日绝句》、《武陵春风住尘香花已尽》这一类的诗词，总会居安思危地胡想一番。

“用我们带来的茶叶泡过，滤过之后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