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州、在临安、在襄阳,以及在这鄂州,你都落过泪的。”
李都匀说着,又紧紧地抱了一下,然后才松了臂力。
“前一阵子,每天我都是这样度过的!”
“三郎,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好好好,我相信,我相信!”李都匀又一叹,“只是若我不想惹你哭,要怎样做才好,你告诉我罢。”
刘绮瑶料不到他会转回身,慌忙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睛。
“我不喜欢你哭的,你一哭我的心很难受。”
“别再做嘴硬的鸭子!”
李都匀伸手抬起刘绮瑶的脸,透过纱帐投来的光,只见她满面泪花。
“冤哉、冤哉!”李都匀不禁长叹,“我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把你惹哭的事情,除了临安那次意外令你担心,其余的我是不知道的。”
“你怎会记得如此清楚?”
每每总是这样的时候,刘绮瑶能安然如梦,李都匀却总是越来越清醒,他亦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样的日子,明明很多时候时机都是很不错的,然而他就是迈不出第一步。
“亦非全是担心,人高兴的时候亦是会流泪的,你这傻子!”刘绮瑶看他无措地哄自己的模样,终于破涕为笑。
“我哪有喜欢哭?”
难不成要再,成一次亲,再,入一次洞房么?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绝望。
忽然他察觉到自己的背被浸湿了,觉得不对劲方才挣脱了刘绮瑶的手,翻转回身。
“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喜欢哭?”
李都匀将心里积压已久的情绪说出来之后,心中轻松了许多,且知刘绮瑶已明白了自己的心,他已冷静下来,道:“别哭了,我们睡罢。”
“都说了,我没哭的。”
。
“我哪有哭!”
刘绮瑶听了,心中一紧。
八月中旬,大江沿路上少了风雨,他们一行是顺风顺水的,一路畅通无比。
二人的心终于都舒坦了,于是静静地相拥而眠。
李都匀指着那月亮摇头晃脑道:“世人爱
“你看你,自己做了那些,我都没哭,你自己哭甚么?”李都匀虽话里责,语气中却是怜惜,说着拉了自己的衣袖帮她擦泪。
“我哭还需要理由么?”刘绮瑶生气道,“我说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你不相信还是怎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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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他们一行按时到了江边码头,上了日前租下的的船,离了鄂州。
“好好好,没哭就没哭罢。”
“还不都是因为你!”刘绮瑶吸了吸鼻子,“我在家里的时候是从来都不哭的。”
“已经没有办法了。”刘绮瑶回道,“自与你成亲之后,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变软了,变得不像自己的心了,我亦没法告诉你怎么才不会惹哭我!”
李都匀已经明白了,他道:“以后我不会再,让娘子为我担心!”
及至帮她擦干眼泪,李都匀只将她揽入自己的胸怀,真真切切地感到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他方觉得心安了。
要说这一路上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便是离开鄂州的那一晚,因夜间亦行船,那一夜,李都匀只和刘绮瑶坐在船头吹风,忽地,明黄的月盘攀过山头,露出无比清美的圆脸。
于是他不得不放开刘绮瑶,睁着眼睛胡乱想了许久,直至鸡鸣阵阵,他方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