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潋见梁俭在臣子面前吃瘪,心中十分畅快。从前义父告诉他这几个老顽固在朝中骂他跋扈悍妒是个奸妃,他三番五次向梁俭告状,梁俭可一回都没为
梁俭见他抱着舞姬作乐,不过恼怒,此际听他要废后,简直要气昏了。早些时他知晓萧潋熬夜为他煮药,还以为萧潋改过自新……
其余臣子也纷纷面露嫌恶。
堂堂天子,如今却倒了八辈子霉长一张奸妃脸。他瞧爱妃,自然是情人瞧西施,只觉爱妃明珠在胎,朝霞升岫,芍药输面柳输腰,诸位大臣可不,老人们与他有审美代沟,只觉这奸妃美艳如狐精、娇媚如妖花,色虽美而无神,态虽媚却不清,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纵使梁俭骨子里是个男人,言行举止没有分毫萧潋往昔的狐媚态,可萧潋昔日奸妃臭名在外,梁俭如何澄清,几位大人也只觉他惺惺作态,更加可恶。
萧潋此言一出,戏楼里顿时吵成一锅。
“陛下,废后乃国事,绝不可轻言儿戏。”
“陛下,臣与王大人、李大人早便劝过您莫要立高氏子为后,可当年一意孤行的是您,如今转头厌弃皇后的也是您,您贵为天子,当为天下作表率,怎能对发妻如此薄情寡义……”
他心中又气又急,对萧潋使了一个颜色,示意对方闭嘴,连忙澄清道:“陛下言重了,怎么能废后呢?皇贵妃如何能与高……不是,是我,是我自知不如皇后,我如何能与皇后相比。陛下想必只是一时与皇后闹了矛盾,才一时口快。”
“妖妃,祸水!”陆钧山痛心疾首,怒发冲冠。
梁俭简直怕下面这群人要打起来,忙看又是谁在说话,原是高芝龙的庶兄高衡则。
梁俭一个头两个大,赶紧从二楼下来,冲到了诸臣面前。
何况他一个后宫妃嫔,跑到朝臣面前成何体统?
高衡则与高芝龙一般是庶出,如今在工部任职,乃工部左侍郎。梁俭对高衡则印象不错,此君年轻有为,不过二十有六,已主持过大京不少宫殿修建,颐春园规划也有他一份力。可这关头提起他那当皇后的弟弟,不是火上浇油么?梁俭心虚地想起来,今晨他才被萧潋撞破自己用着他的身体与皇后恩爱。
“皇后虽与您不和,可这么多年了,他打理六宫、操持劳累,从未行差踏错,您怎能因一己好恶无故废后呢?”
众人没料想这蛊惑天子要废后的妖妃原来一直藏身二楼戏座,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奸妃怕不是一直在楼上听风向,见情势对自己不利了,才赶紧现身推辞。
果真,萧潋被人说中痛处,目光愈发森冷,眼看这位不谙言语艺术的国舅,只觉面前这张瘦雪霜姿的清俊面庞与高芝龙有四五分相似,装模作样、自命清高,令人恶心。他将舞女递过来的酒一饮而下,冷笑道:“那朕废了如今的中宫,皇贵妃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皇贵妃了?爱则加诸膝,朕爱皇贵妃之切,只觉让他当皇贵妃还委屈了他。”
“皇上,哪怕您要废后,也不可让那皇贵妃为继后啊!您膝下无子多年,阴阳人难以生育,高皇后为后多年未曾为您诞下子嗣是为中宫失责,该废,可您若要废后,也得另择名门女子为继后,断不可做出连立阴阳人为后这等滑天下之大稽之事……”
陆钧山正觉有些不对劲,这时,一旁却有个年轻臣子淡然道:“陛下,您是册了他为皇贵妃,可您也说过您知道中宫尚在,册皇贵妃不合礼制,那萧氏一切礼仪待遇只如贵妃,平日宫人们有称他皇贵妃,也有称他贵妃的,今日陆大人不过如您昔日口谕称他一句贵妃而已,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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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请您自重。”高衡则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