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映柳回京的时候，众人都翘首以盼，觉得这位掌控朝纲的后妃建了如此大功，说不定会和太后来场拉锯战。

小五：“……你总这样嫌我笨。”

顾映柳剧烈咳嗽了两声，捂住自己的心口，“你的这点痛苦远不及我，可惜我才疏学浅，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能让你感同身受的办法。”

他怕一醒来就只能摸到冰冷的身体。

他怎么能把他给忘了。

万一小絮儿醒来见不到他，说不定会生他的气，到时候又得哄好久。

被剜下的肉直接甩给了房间内耷拉着脑袋的狗。

青年直起身，“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每日都活在恐惧下？”

晕黄的灯光透着朦胧的光影，绰绰约约，随风摇动。

“小絮儿，你说过要给我怀宝宝，不能说话不算话，知不知道？”顾映柳的指腹轻揉着少年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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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想嘶吼，但由于布料勒住牙关的缘故只能发出惨痛的呜咽。

朝堂间没有任何风浪，经历过浩劫的官员更加明白能保住现在官阶已经属实不易，朝中摄政王党已经去了七七八八，比之前容絮当政的时候还要平静。

小五和窦回章坐在崇瑶殿外的树梢上说着话。

盛京城走的时候在下雨，回的时候还在下雨。

顾映柳望着天幕的雨丝，感受着秋风瑟缩的凉意。

“不用想着自尽，就算是你死了，我还能把你的魂召回来再杀一次。”顾映柳握着匕首，沿着伤口往下剜容昔的手肘肉。

小五：“陛下有顾大人这样爱他，真幸运。”

顾映柳起身拍了拍手，“我觉得真是棒极了。”

血液蜿蜒浸透了君子兰盆栽的土壤，容昔的手腕上伤痕累累。

他的嘴唇被布料勒住，面颊丝毫没有血色，嘴唇也已经发白。

形的光斑落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空气中飘荡着菖蒲香，缥缈不似人间色。

窦回章敲了一下小五的脑袋，“明明是顾映柳那家伙走运。”

窦回章：“一句话说不清楚。”

……

咀嚼的声音响起，听得容昔阵阵冷寒，畏惧和疼痛令他冷汗直冒。

“我还有个秘密没和你说，说不定你就是容絮，根本没有占别人的身体。万一你回了家乡，还要把别人的身体还给人家再回来，那多麻烦，是不是？”

他望向容昔的随从，没有丝毫犹豫，“其余的人，都杀了吧。”

不用刀刃对向他，容昔便反射性地抽搐起来。

顾映柳拖着容昔马不停蹄地回了盛京。

他缓缓开口，“他一天不醒，我就剐你一刀。等小絮儿哪天醒了，我就给你个痛快，你觉得怎么样？”

“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都把他们抓起来了。你现在不去抽他们两下，说不定他们就提前死了，多可惜啊。”

小五：“顾大人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顾映柳匐在床边，“小絮儿，你别走好不好？”

顾映柳擦掉匕首上的血痕，“每次我都觉得脏了我的匕首，可惜别的匕首我都用不惯。”

顾映柳握着匕首，对着容昔絮絮叨叨，“他今日又没醒，所以只能再剜你一刀。”

他还没和小絮儿约定来生，万一过奈何桥的时候，小絮儿觉得他不好，不想要他了怎么办。

陛下还是没有醒。

窦回章：“那也没办法。他以前看着忙忙碌碌，实际每件事都是围着陛下转，他哪有自己事情。陛下昏睡不醒，他每天无事可做，不就围着陛下说话。”

小五：“为什么是顾大人走运？”

朝堂说不定会再次三分，太后、顾映柳、容絮各成一派，互相牵制。

“疯子，疯子！”容昔瑟缩着往后退，“容絮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霍太后已经封锁陛下昏睡不醒的消息，只说是最近见不得风，所有事物都由她代为处理。

窦回章无奈，“冤枉啊……”

可惜他们的愿望落了空，顾映柳无心权势，回京就一直待在陛下身边侍疾。

太监们又架着梯子，往廊下挂着一盏又一盏的梨花描金宫灯。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映柳甚至开始不敢睡觉。

他扯过一片叶子，叼在嘴里，“也就每天剐容昔两刀的时候会出房门。”

顾映柳勾起唇角，“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顾映柳给容絮喂完药后，走到了关押容昔的地方。

顾映柳踏出房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