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成各自为战的三角，霍澄由于利益关系不得不和容昔绑在一起，如果他成功杀掉自己，真的会奉容昔为主吗？

顾映柳手握成拳，努力压制胸中的野兽。

顾映柳仰着头，看得几乎痴了。

“呼……”容絮嘟起嘴，捧着顾映柳的手，“呼呼就不疼了。”

顾映柳的手掌还包着容絮给他扎的纱布，他坐在营帐中和自己对弈。

“映柳，”容絮惊呼一声，“你的手流血了。”

静谧的营帐内，少年赤身裸体坐在乌木书案上，莹白的脊背下是被淫液浸透的宣纸。

合蛇香是他让暗狼卫中的毒使改良过的毒药，除非事先服下解药，否则没有办法抵御毒气的侵袭。

少年焦急地掰开青年的手掌，鲜红的血渗出嫩白的手掌，异常触目惊心。

容絮摸出顾映柳怀中的手帕，擦干净青年手中的血，又摸出金疮药洒在流血的地方。

为什么像幼儿相搏，没有半点伎俩可言……

“嗯。”

人为棋手，他为棋子。

顾映柳嘲讽一笑。

他好似陷入一个危局里，旁人给他递过来的帮助都是为了自己的图谋，没有家国大义，有的只是利益与算计。

他谨慎、小心而且懂得挑时机，那和羌人的战斗又是怎么回事？

或许，霍澄本来筹谋里，根本就没有容昔。

“怎么可能没事？”容絮怕得要命。

可他没看到霍澄的尸体，着实难以安心。

顾映柳继续推演着蛛丝马迹，脑海中浮现被他忽视的羌人，以及霍澄和容昔相继去过的南阳。

他不想再见到顾映柳身上有任何伤口，之前顾映柳被霍澄刺伤的时候他被吓得心脏骤停。

－

顾映柳恍然间回神，“我没事。”

霍澄应该是死了。

他时不时望向睡得香甜的少年，又执子调整着自己的棋盘。

如果顾映柳不在，他留在黎朝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了？”容絮急得掉眼泪，“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不着急的，只要我们围城围得时间够久，总有一天能攻下盛京。”

窦回章已经被太后派出去，她也表示过不会追究窦回章的麻烦，只要窦回章助他和陛下。

应该是哪里漏了，但是他没发现。

他能猜到容昔是想坐收渔翁之利，霍澄会不清楚吗？

，不准他穿衣衫，用锁链套住他的脚踝，用绳索捆住他的手腕，把他囚禁在金殿里，不给任何人看。

只要他击败容昔，这场叛乱的闹剧就可以剧终。

顾映柳推演着霍澄的打算，又望向趴在桌沿边睡觉的容絮。

接下来等着他的，到底会是什么？

如果霍澄没死，他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衣。

顾映柳手执白子，绛紫的常服将他衬得越发出尘，看上去就是个读书人。

顾映柳将自己代入霍澄的心境，他不应该把对手当成有勇无谋的笨蛋。

“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顾映柳的眼神落在少年的脸颊上。

后位空悬，京都和容絮最为相配的男子，又有军功在身，霍澄只要点头，就能入主椒房殿。

霍太后会将侄儿死去的账算在他头上，还是容昔的头上？

这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霍澄死了，容昔成了孤家寡人。

这段时间，容昔那边没有任何动作。

扶持容昔登帝不过是用来迷惑他的砝码，他有充足的退路，杀掉自己，反刺容昔，再用太后娘娘担保，迎小絮儿回宫。

“呼……呼……”

霍澄的死就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窦回章现在听的是谁的命？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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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发现的珍宝。

他以为霍澄是个草包，实际霍澄和草包相距甚远。

从霍澄在被他袖箭射中后，冷静地朝他挥动匕首就不难理解这一点。霍澄很冷静，不是意气用事的人，第一次来敌营的时候专门挑在小絮儿没有小五护卫的时候，第二次来敌营杀掉百长摇动军心，第三次在反复确认他病重且将暗卫都用来保护小絮儿后，才踏入他的营帐。

他捧着青年的纤长手指，皱眉朝伤处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