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她怕她现在不说,往后就再没有勇气说了。
春天到了,他外出也会时常摘朵花什么的带给她,让她开心。
我是谁,从哪里来,生存的意义,到哪里去。
她家里人显然对她并不好,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让她病体支零穿着单衣草鞋,在冬天来这深山密林中自生自灭。
这一个冬天,老灰狼和地衣相处的很好。
“嗯,那就收拾收拾东西,去吧。”卫渊平静的点头,“让他送送你。”
卫渊心道,好个老灰狼,没想到都懂得思考哲学问题了——
“信妇家中还有娃儿,总归是丢不下。”
他只问了五个字,自己的一切却似乎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地衣看着卫渊,深深吸了口气。
老灰狼不止是在向他讨要一个名字,
卫渊不信道:“这么放的下?我看你跟她处的不错。”
卫渊垂眼望向跪在膝下的地衣,手指逐渐停止了抚摸。
简直千古难题。
回来后吃过晚饭,卫渊见老灰狼坐在地铺上发呆,似乎情绪有点低落,于是开口道:“怎么,舍不得她走?”
除了语言之外,地衣还教会了老灰狼很多东西,比如那顶竹斗笠就是她教他编的。
看两人日常的相处方式,他甚至觉得老灰狼爱上了她。
“尊主,给我一个名字吧。”老灰狼望向卫渊,壁炉中的火光在他的绿色瞳仁里跳动着。
她低下头吸吸鼻子,眼眶泛红的低声说:“想好了。”
4. 第 4 章 初次进镇卖货
地衣抬头望向卫渊,望向那对深黑清冽、仿若能看穿红尘的眼。
卫渊沉默了一会儿,就听老灰狼又说:“尊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究竟算是什么呢?”
音若清磬落春风。
“我既不是狼,也不是人,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同类。我从何而来,活着是为了什么,将来又会归于何处?”
老灰狼先是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她是自己要走的。既然她舍得,我没有什么舍不得。”
,就基因改造了一只野兔,充做宠物。
就这还要回去?
她终究只是此间匆匆过客。
卫渊与他对望,心若明镜冰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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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她好,是因为尊主想要她高兴。”老灰狼却回答。
第二天,老灰狼把她盖了一冬的虎皮,以及一些果干肉脯打个包裹,戴上宽大的竹斗笠遮住头脸去送她。
经过一冬修养,他现在发声器官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能缓缓说出句子,不至于像从前般一个字一个字吃力外往蹦,于是开口道:“你可想好了?”
“尊主。”她走到卫渊面前,弯了膝盖和背脊给他磕头,“信妇想离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挂和放不下,都有自己要走的道路,他不会强留。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毕竟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有一身破衣烂裳、一双草鞋和一根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