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院门前伫立良久，这才默默离去。

“在她嫁我之前，我就见过她。”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把他完全交给静娘，再没有好好的看过他呢？

卫刺史就那样和图画中的女子相对，眉眼间一片静谧安宁。

卫刺史听到随从这一句，这才惊觉，自己竟来到了长平院门前。

这孽障，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有了什么手段本事？

见卫夫人进来，卫刺史朝她看过去，目光中还留有温存之意，弯唇道：“静娘来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远远不止两年多。

这时代婢出子跟奸生子差不多，身份低微，在家里地位比丫环高不了多少，是被人瞧不起的，不容易嫁的好。

现在看来，岂止是好些了。

天下能让恭王如此相待的，恐怕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张茂娘是嫡出，享尽家中宠爱、活得肆意张扬，张静娘则连庶出都不是，是婢出。

……

离开时说让他珍重善待，顺着孽障些，明天还要来看？

礼节性敲击两下，推开书房的门，只见卫刺史如往常一般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的却并非是公文，而是一幅图。

贤，没有半句怨言。

“是啊，恐怕连茂娘自己都不知道。”卫刺史笑着回答，“这是我画的。”

“京中闺秀流行骑射马球，姐姐生得貌美，那时外出经常遇到年轻公子拦她的马。”卫夫人掩嘴笑道，“那些人拼着挨几下鞭子，都是心甘情愿的。”

记得之前静娘跟自己提了一嘴，在外头瞧过大夫，已经好些了。

卫夫人回到正院，因为怕显得太过着急而暴露一些问题，像往常一样在小佛堂念过佛，到了掌灯时分才去书房找卫刺史。

“老爷，要喊门吗？”

“那时有个登徒子上前拦她的马，她挥手就劈头盖脸给了那登徒子几鞭，打的对方哎哟乱叫，我在旁边看着笑，她很生气的瞪了我一眼。”

美人骑马立于雪中，头戴昭君套，身披大红猩猩毡的斗篷，戴了麂皮手套，拿着一条马鞭。

“这是姐姐出阁前的样子。”

卫夫人“啊”一声，走到卫刺史身旁，望向那幅美人图：“妾身竟不知道，老爷还留有这样一张画像。”

一幅美人图。

张茂娘张静娘，原是皇城高门张家的姐妹，年龄相差不到一岁。

他做父亲的，一点都不知道。

“如若不是姐姐那个性子，家里怕她进宫吃亏，当初差点儿选了秀，也不能和老爷成就一段姻缘。”

于是张静娘百般迎奉嫡姐，最终如愿做了张茂娘陪嫁的媵。

她目光含嗔带怒，每个看到这幅画的人，都会觉得她正在怒冲冲看向自己。

“现在想想，都仿若是近在眼前的事儿。”

他驻足仰起头，望向那紧闭的碧瓦朱门，忽然想起自己已是两年多没见过那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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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喊门。”卫刺史举起右手，阻止了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