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若不是吃准了皇帝现在信任他,不会治他的罪,温诀也就不会当着众人面惩处钱氏了,毕竟他虽不怕死,可也不喜欢自找麻烦啊。
温诀张了张口,尝试着再一次叫出那个字,这一回因为心里所赋予的意义不同,出口艰难了许多,但他还是叫出来了。
,那么替对方照顾一下他的母亲,也是应该的。
“娘。”温诀听她一口一个“姨娘”的自称,突然莫名就有些厌烦,于是开口道。
——那时候的温崇洲,才五岁,因为在外面玩,听见附近的小孩喊娘,所以回来也这么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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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过了好半晌,女人才愣愣的开口:“你唤我……什么?”
关于母亲这个角色的称呼,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叫过,乍然出口,那种奇异的感觉,让温诀心都麻了一下。
温诀闻言,面上闪过一抹呆滞:就因为自己唤了她一声“娘”,就高兴成这样吗?
那种感觉,就像是多年渴望、却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突然就被抓在了手里。
这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唤自己娘亲,所以云氏怀着侥幸默许了儿子这么叫自己,只是告诉他只能在私底下叫,可虽然她嘱咐的小心,后来还是被大夫人听见了,大夫人先是训斥了温崇洲一顿,然后重重的罚了云氏。
年幼的小孩看着母亲在烈日下跪到昏倒,从此之后,就再也没那么叫过她,可是今天,云氏再一次听到了这个称呼。
只
云氏一边拿着绢子擦脸,一边连连摇头道:“没事,娘没事,娘就是太高兴了!”
——毕竟原着里温崇洲比殴打父母更荒唐的事都干了许多,也没被皇帝办,他这算什么。
他的本意是想纠正对方,但是这一个字出口,温诀自己都怔住了。
反倒是云氏心思细腻,很快就察觉到了温诀的情绪,立马止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的声音还保持着那种刻意的嘶哑,可是语气里却带着一股不自知的温和,云氏听着,陡然就红了眼眶。
那种感觉,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她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想笑又想哭,诸般复杂情绪的冲击下,叫她一张秀美的面庞不由变得扭曲起来,搞得温诀都有些担心她是不是怎么了,扶住对方的肩膀询问起来。
而温诀,最近出门路上碰见人,不是对他指指点点、就是退避三舍,整得他和一瘟神似的,但也仅此而已了,其他事儿一点没有。
温诀落地就没了妈,除了教过的学生,三十多年人生里几乎就没和什么女性角色打过交道,是以看着对面泫然欲泣女人,温诀第一次无措了。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心跳渐渐变得越来越快。
云氏尤记得,上一次听见儿子这么唤自己,是十一年前。
洲儿他唤自己娘了!
大抵这世上,喜欢欺凌弱小的人,大多都欺软怕硬,那一日重惩钱氏母子之后,这母子俩就彻底消停了下来,特别是大夫人,不仅不找温诀茬了,甚至还见天儿好吃好喝好话的巴结起来。
娘……
打断温诀思绪的,是女人努力压抑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哭泣声。
而不仅是他呆住了,对面的云氏也是。
女人掏出绢帕仓促的擦了擦眼角,说道:“你好不容易有些空子,该好好休息一下,快回去吧,姨娘也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