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晚知道差不多了，学今朝扁嘴的模样，看着他不说话，沈耀年让仆从把整个叶枫晚拉出门去。

“公子……”今朝不知道怎么回答，蹲下拾起翡翠折扇，拍拍沾上的几粒灰，把折扇放回他手上，“家里多的是人，若是公子命令他们欺负你，并且不追究，又谁敢不从？”

“滚远点。”他实在不想搭理叶枫晚，不为别的，怕忍不住想砍他几下。

见沈耀年不搭理他，叶枫晚更怀疑人生，他活这么把年纪了身边无论是人是鬼都众星拱月哄他畏他奉承他，怎么会有不理他的？

今朝见沈耀年已带着仆从离开，朝叶枫晚轻叹一声：“家中多的是会喘气的活人，公子何必为难沈公子呢？”

“我想和你喝酒。”叶枫晚笑着向前半步，喉咙抵着剑刃，沈耀年把双剑收回剑鞘之中，转身骂道：“有病。”

他怎么会服气，又翻墙进沈家院子里，这回倒是动手想拉住沈耀年的衣袖与他“讲道理”，沈耀年实在忍不住，收起拔剑的欲望，心想他是炼狱岛上的人，看在如故的面子上和他赤手过了几招，实在看不出叶枫晚的武功路子，但手法阴狠，又故意留有余地。

沈耀年抽出另一把剑，双剑平行横在他脖子上，依旧淡淡冷道：“滚。”

叶枫晚不紧不慢，反正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微微笑道：“我叫叶枫晚。”

“你懂什么？家里有谁长得比年年好看，又有谁不把我放在眼里？”

沈耀年没有回答，只瞪了他一眼，叶枫晚见状继续微笑嘟哝着：“岁岁可舍不得打年年。”

沈耀年有点反感叶枫晚追问他年芳多少家住何处的问题，不想搭理他，又不想仆从多嘴，让仆从放火烧屋毁尸灭迹，他便独自走在街上，月满西楼，街上只剩他们二人，沈耀年满身鲜血刺鼻，可叶枫晚仍紧追不放，嘴里说着：“婢女备好酒菜，我想与沈公子把酒言欢。”

诶？千百万年间，第一回有人叫他滚！叶枫晚稍微凝滞一下，转眼间沈耀年大轻功走了不见身影，只留他一人在原地，叶枫晚只好回客栈里独酌到天明，但叶枫晚怎么肯愿意。

面对今朝的拆场话，叶枫晚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小额头，转身已不见沈耀年，对着空气喊了几声，年年，年年……

今朝哪见过他这个碰一鼻子灰的模样，不敢说话，叶枫晚转头对今朝笑道：“世上竟有人敢欺负我，今朝可怎么办？”今朝十几年来也没见过他求不得的东西。

追了大半条街，沈耀年实在忍不住，抽剑而出横在他眼前，剑刃就离他眉心半分，冷道：“滚。”

今朝一大早睡醒不见自家公子，一听城北民宅有动静，大轻功过来，一看竟是叶枫晚和沈耀年在切磋，嘴里还嘟哝着什么年年岁岁？

天刚微亮，叶枫晚暗地使着符篆寻到沈耀年，沈家在各大城市里都有产业，沈耀年正在自家院子里拭剑，叶枫晚翻墙而入，正想打声招呼，没曾想到沈耀年一个字不吭，一剑指在他喉咙前方，依然淡淡道一句：“滚。”

今朝基本知道他急什么了，心中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小声道：“他们怕的是活阎罗，沈公子又不知道您老人家是活阎罗，江湖不识叶枫晚。”

“甚是有趣，”叶枫晚抽出腰间的翡翠折扇，想用折扇挑逗一下他，却不想沈耀年把他手中的折扇打掉，并且又瞪了他一眼，“年年怎么爱欺负我呢？”

发愣的一刻，叶枫晚干脆破罐子破摔，转身追上，拉住他的手腕答道：“是有病，是想年年的相思病，年年就是治我的药。”这句话不是他本意，只不过他在试探沈耀年能对他容忍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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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人骂自己？叶枫晚愣了一下，又想想，这不是骂，这是在描述一个事实，自己确实有病，没错啊。如果不是姐姐在炼狱岛上，估计沈耀年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叶枫晚继续往下说：“你叫年年，我又有随从叫今朝，那么我今儿就给自己取一个小字，以后便叫我岁岁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两人略略过了几招，两人都留有余地，并不尽兴，叶枫晚嘟哝着：“年年可是心疼我了，舍不得打？”

她亲自看火煮肉。

沈耀年一点都不惊讶，更加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脑子不好使，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