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为止，叶枫晚都是在过过嘴瘾，只要说的不是那么过火，沈耀年都懒得说他半句。

沈耀年没有回话，继续冷冷看着。

何时几赔着笑说：“从小被如故教坏了，公子莫要怪罪。”

一路上不管风光多好，都没炼狱岛上好，叶枫晚的目光几乎长在他身上，风景没有年年美。

“谢谢公子关心属下妻弟家事。”何时几不慌不忙回道。

叶枫晚抱了几个香香软软的姑娘喝了几天几夜酒，醉了又醒，醒来继续喝……最后说：“岁岁觉得不好玩……”

道理？叶枫晚身为冥王，自己就是道理，他反道：“我叶枫晚，就这三个字，岂不是道理？”

别说是何时几，就算是今朝，第一次听这句话的时候也震惊好一会儿。曾经是人的青衣判官也没见谁能在活阎罗面前这么说话，也没见谁在沈耀年身边这么说话，他认识双方，都熟知双方脾气，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扯到一块的。

叶枫晚指指义庄里正被撕咬的人说：“好看吗？”

何时几认得出那人以前卖过药给他们，但那是过去数年的事，如故也一直劝沈耀年别追究了，可不曾想现在活阎罗甚至还跑来和他一道发疯。

他们懒得管什么劳什子奈阳城里多少江湖人士，二话不说骑马启程离开，那商人自从知道得罪沈耀年之后搬家十多次，最终现在还是被找出来了。

“岁岁也不懂，是真的不懂……”这把岁数了，也没谈过恋爱，所以冥王老人家根本不懂这事。

今朝倒是玩得很开心，只是叶枫晚的脸上和在岛上时一样，没什么悲喜之色。

见何时几面露难色，今朝识趣道：“缺月也不会主动寻公子回去啊，只是最近杀那么些人，让缺月满月很难做，才让时几过来讲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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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何时几震惊什么，叶枫晚毫不犹豫答道：“没问题。”

“年年你看，这是不是有趣多了。”

何时几没曾想他们竟然不知这事，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确实是妻弟，沈耀年。”

何时几是故意被缺月和满月指过来看情况的，他手捧一册竹简，朝叶枫晚微微颔首道：“公子。”

但何时几的话也是有效的，第二天沈耀年回奈阳，叶枫晚没有跟去，留在城里静静看了几日人世风景，静下心来，佳肴美酒，秦楼楚馆的美人，哪样不是人间美好？

平常他看死人杀活人的时候只要死便足以，今日竟这么恶心，扒得没一块好肉，凌迟虐杀，叶枫晚笑道：“年年想杀的人，活该不得好死。”

半醉的叶枫晚摸摸今朝的脑袋，叹道：“原来见色起意是真的，这几天的姑娘在我眼中就是一堆活着的肉……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年年说要毒哑我或者敲断我的腿。”

“告诉缺月，年年去哪我去哪，谁也别寻我。”

今朝问他：“公子真给自己取了这个做小字吗？”

沈耀年冷笑一声说：“再说一次就敲断你的腿。”

叶枫晚和今朝交换一个眼神，点点头，心想怎么满世界都是熟人啊，怪不得和风残月差不多疯，原来这两人是亲戚，叶枫晚心想还好当年让沈如故还阳做鬼，摇摇扇子道：“年年怎么不说，我不知道这事呢。”

沈耀年嫌弃冷道：“谁知活阎罗竟是这般傻子。”

今朝不知说什么好，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四处张望几下，见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那青衣修长的身影正是何时几，今朝连忙摆手和他打招呼：“时几时几，我们在这呢！”

还没来得及被沈耀年杀呢，那倒霉商人在朔月暗夜之中命绝义庄，被义庄里的死人掐死在恐惧之中，那人被白骨架子一点一点扒开皮肉，被半腐的死人嚼烂指头，沈耀年就陪他在义庄房顶上看着，见他微笑的疯癫模样竟然看见是平日的自己。

“我就喜欢这种口硬心软不搭理我的美人。”叶枫晚折扇一合笑道。

“嗯？”今朝和叶枫晚主仆二人诧异地看着他，异口同声问，“妻弟？”

“可今朝不懂，什么是喜欢？”

问题沈耀年也不懂，单纯就觉得他烦，想揍他都来不及，哪儿谈得上半句喜欢？

今朝小声嘟哝着：“公子这恶心呀……肺腑肠子流得满地都是……”

竟除了打打杀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