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稷一回头，就对上陆年弯弯的笑眼。

心中高兴，连忙去了。

很快就到了除夕这一天，一大早，沈星濯从温暖的被窝中醒来，刚伸出手，就被寒冷的空气冻得一个哆嗦，然后迅速缩回来塞进陆稷怀里。等到收拾好了，推门一看，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呼出的空气都变成了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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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永和方琴干活多利索啊，人缘又好。要是他们家，可不愿意呢！

一个上午，就打扫得差不多了。

沈星濯笑着说道：“过年了。”

明天正好是除夕，一家人刚好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而村子里的人很快就听说了陆安永方琴带着儿子儿婿搬出了老陆家的事情，有好事的人甚至来霍唐家看热闹。见到陆家大房和霍唐和和美美地打扫除尘，都惊掉了眼珠子。

在老陆家，他们的屋子和陆安永方琴的屋子中间用单薄的墙隔着，有时候还能听到旁边的动静。现在他们住着霍家大哥的屋子和陆安永方琴是分开的，安静了许多。

串门过来的周婶子一语戳破：“估计是你那婆婆和小叔不想帮你们还钱，还怕你们分家分走他们的钱吧？”

陆稷看着他清澈的眸子，点了点头：“过年了。”

村子里的人虽然不富裕，但是对年节还是很重视，到了午夜，鞭炮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好不热闹。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地上都是满满的红色纸屑，混着洁白的新雪，仿佛在昭示着一年的好兆头。

另一边，陆安永一家安顿在了霍唐哥哥家的空房子里。霍家格局和老陆家差不多，都是一个院子，正中是堂屋，两侧是东西偏房。霍唐大哥大嫂原本在城里工厂打工，后来两口子都做的不错，干脆在城里买了套小房子，带着儿子女儿安了家。霍家父母走得早，现在就只剩下霍唐住着。

围观的人觉得稀奇：“你娘怎么不要你了？她还会不要你？”

陆稷喉结滚动了一下，大步朝陆年走了过去：“冷吗？”

这些传到魏菊花耳朵里的时候，她气得直接把大房的门都砸了，还对来串门的乡邻说：“我可没有给他罪受，家产怎么分，我老婆子自然有数。等着瞧吧，他赌气搬出去，迟早还得回来！”

不禁问：“陆家老大，你怎么从你家里搬到这里来了？你不要你娘了？”

周婶子摇了摇头：“人的心是偏的呗。”

然后“啪”的一下趁陆稷不注意，砸到了他的肩头。表情懵了一下的陆稷既英俊，又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魅力。

霍唐连连摆手，笑着说：“安永哥客气什么，你们来我还高兴呢，我家里头冷冷清清的，人多了也热闹。再说了，我还馋嫂子的手艺呢！”

眉目秀致，像工笔一丝丝画出来的，又像白糯米团子一样沾满了糖霜。

陆安永感激地对霍唐说：“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该去哪儿呢。”

他握着陆年红红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

“下雪了！”沈星濯眉眼一弯，弯腰捧起一抔雪，团吧团吧团成了一团，走远。

陆稷很快地点了点头：“满意，谢谢霍叔。”

年后，陆安永和霍唐明显忙碌了起来，经常在工厂里一住就是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抽空才回来一趟。但是沈星濯每次看到陆安永回来时，脸上的神情都一次比一次轻松，一次比一次激动，心中了然，必定是成了。

左邻右舍顿时觉得不厚道起来：“虽然安永的厂子没赚钱，但一家人也不能闹成这样吧？安永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啊，还不是为了供陆安平上学，这也太让人寒心了。”

舔一舔都是甜的。

方琴打扫完了朗声笑道：“你放心，吃得这块，嫂子包了！”

没有他们二房，看看那破厂子砸在手里，陆安永和方琴要怎么办？以后赔光了不会要当乞丐了吧？

陆安永神色波澜不惊地说道：“不是我不要我娘，是我娘不要我们。”

陆稷看着那个字，突然觉得眼前黑了一下。

他懒洋洋地坐在廊下晒太阳，唇红齿白，穿得像个团子。他伸出白皙的手指，给陆稷指着字典上的字认：“喏，这个字，霁，雪后初晴的意思。”

陆安永没有说话，方琴却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最后补了一句：“分了就分了呗，反正二叔一家也会好好照顾娘的，他是读书人，照顾得肯定比我们细致。我们又干什么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讨人嫌呢？”

想到这里，周秀清不禁窃笑。

霍唐又问陆年和陆稷：“你们的房间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