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有御林军未动,不是吗?”陆维垂眸,平静的望向刘琥。
刘琥咬了咬牙,大步走到暗格旁,从里面取出一枚金灿灿的虎符,递给了陆维。
是你自己不肯走,怨不得谁。
怎么想,陆维此人都很值得怀疑。
陆维手持号令御林军的虎符,非但没有下达开城门的命令,反而要去加固城墙城门,做足了守城迎敌的打算。
“不,朕不走!”刘琥将虎符交给陆维之后,却转身披了绛纱龙袍,端坐在殿内主位的梨花木圈椅上,“朕就在此处,等伯修得胜归来!”
陆维轻笑了一声,道:“无法对抗,总能拖延时间。”
但是半年后,陆维又活生生站在了他的面前,手里还拿着号令御林军的,天子持有的虎符。而兵临城下的北疆大军……与陆维曾经有过千丝万缕的关系。
陆维起身接过虎符,朝张德义语重心长道:“张公公,出城之后,陛下就托付给你了。”
陆维却缓慢而坚定的朝刘琥摇了摇头,用那把被天子所爱,清朗的声音道:“陛下随张公公走吧,罪臣不走。”
齐尚看着陆维有条不紊的说出对敌之策,愣在了原地。
看这情况,父亲和弟弟他们已经按照计划,把城内的百姓官员们全都控制了起来。
齐尚已经拿定主意,如果一会儿陆维发布开城门之类的可疑命令,拼着违抗虎符,他也定要当场斩了陆维。
此时兵临城下的消息还未传开,又正值宵禁时间,城内十分安静,只能听到马蹄敲击青石板,而产生的声声脆响。
张德义虽恨陆维,却知道他是忠臣良将,为了让天子顺利出逃而自己断后,的确是陆维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这时倒是有些庆幸数月前未能顺利铲除陆维了,于是在旁怂恿道:“陛下,您、您就答应侯爷,成全侯爷的一腔赤胆忠心吧!”
陆维转身,一步步踏出倚香殿,踏入茫茫的夜色之中,每一步皆沉稳坚定。
御林军统领齐尚,按着腰间的宝剑,立在陆维身旁,向陆维投以不信任的目光。
难道陆维真的和此次反叛没有关系,是自己错怪陆维了吗?
也是这一夜,北疆大军唯一可能遇到的顽固抵抗。
据齐尚所知,陆维半年前就死在了诏狱。以他的惨死为引,才导致了勋臣党的土崩瓦解。
陆维掌心中捏着虎符,看了刘琥一眼。
避免无谓的伤亡,这样很好,很符合他的美学。
张德义看着他的陛下那总带着几分蒙蒙雾气的桃花眼中,出现前所未有的坚定之色时,吞掉了后面半截话。
银色狮盔之下,陆维的薄唇微微弯起。
陛下,毕竟相爱一场,臣原本想要放你自由的。
白瓷的天子身披深红龙袍,微微仰起那张秀致精美的面庞,以一种孤勇的姿态,在明烛高照的倚香殿中端坐着。
陆维经过一路疾驰,来到北门之上,往下看去。只见漆黑的夜里,有无数火把聚集在此,如长龙般蔓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可是陛下,侯爷此去……”
说完,他一撩衣摆,跪倒在地,朝刘琥低下挺直如剑的背脊,“罪臣乞求陛下赐予御林军兵符,为大穆尽忠!”
“齐统领,看来北疆大军全都集结于此啊。”陆维收回目光,望向齐尚。
陆维身披甲胄,骑了西域的高大健马,以虎符号令万余御林军,朝着奉京城正北门的方向而去。
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张德义此时亦动了几分真情,流着泪行大礼道:“侯爷放心……老奴、老奴从前有错待侯爷之处,还望侯爷大人大量,原谅老奴。”
对陆维道。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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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军只有一万五千人!这点人马……如何对抗二十万大军?!”见陆维不肯走,刘琥急得冷汗迸出,白瓷般的额上挂满了晶莹的小水珠。
“会死的,留下来会死的!伯修!”刘琥抓住了陆维的衣袖,失态的大喊出声。
“是的。”齐尚也见到城下的火把规模,浩浩荡荡,理应有二十万之众,同意了陆维的说法,“看这个情形,他们应该是会等到天亮再进行总攻。”
“奉京城只要能守足十日,便不会再陷入被动之局。此时乘他们还未发动总攻,我们得连夜加固城墙和城门。”
御林军人数虽不多,却皆由皇族以及高门的精英组成,其利益荣耀、家族亲人与大穆血脉相连,是一支可以死战不退的队伍。
陆维点了点头,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能和他们硬拼,只能坚守城池,同时快马报讯,等待荆州、豫州以及扬州的总兵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