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森漠然地看她，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他盯着她看了两秒才抽回手腕，语气平淡：“不用，出去吧，我要关门了。”

厨房和餐厅用玻璃隔开，外面可以看到里面，女服务生走进去对张子森说了什么，张子森往周清欢这边看一眼，低头煮面。

“喏，你也尝尝。”

到中午，周清欢收到孙洋的微信，约她晚上吃饭，周清欢婉拒，说下次。

在周清欢的记忆中，张子森逢年过节才回张家，但也不多呆，两三天就走，他们不熟，再加上张子森寡言，两人说过的话统共不超过十句。

＊

虽然是兄弟俩，但比起一本毕业，又能说会道的张子林来说，没考上大学的张子森在家里就显得很没有存在感，再加上后来他成天跟社会上的小混混一起，张家人就更不喜欢他了，偶尔家里聊天话题带到张子森时，张母也会不高兴地摆摆手，说别提那个没出息的东西。

刚回完消息，QQ响了，是采购经理发来的，让她去趟办公室。

她是和张子林快要结婚时才知道他还有个亲弟弟。

子森一进门就看到了她，许是傍晚病房门口不雅的相遇还记忆犹新，也有可能之前冯雅的追求让他困扰依旧，张子森看到顶着冯雅身体的周清欢很冷淡。

来日方长。

吃到第二十分钟，张子森看过来了，“吃完没？要打烊了。”

周清欢正徜徉在回忆里，一碗飘香的鸡汤面放在了面前，她回过神，看到张子森转身走到另一边侧身坐下，女服务生下班走了，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那他怎么天天早上给你买吃的？”

面条筋道，汤底鲜美，味道很不错。

话一出，旁边女同事看周清欢的眼神顿时变了，共事数月，冯雅给所有人都是善良纯真热心肠的印象，这样和印象里反差如此大的一句话，让女同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清欢对此无感，又坐下，对女服务生说：“我要一份鸡汤面。”

周清欢抬头看他，声音娇气，“我嘴巴小，吃得慢。”

周清欢关掉对话框，起身去了。

女服务生记下需求走了。

周清欢漫不经心地笑：“不知道呀，可能是闲的吧，哎，每天都有免费的早餐，不吃白不吃。”

周清欢朝他笑笑，没有再做任何动作，从包里抽出钱放在桌上，走了。

等人一走，旁边的女同事凑过来，“雅雅，你和孙洋在谈恋爱吗？”

次日上班时，再穿冯雅的衣服，周清欢就淡然许多，她本来都穿上了裤装，临出门又退回来换上短裙。

张子森比张子林高半个头，看着挺清瘦，但坐下时胸前的布料被胸肌撑起，让人感觉很硬很有力量，他没抽烟，但手里一直把玩着个打火机，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碗鸡汤面，周清欢吃了十五分钟还没吃完，她吃两口，就抬头看一眼另一边的张子森。

周清欢笑着全部收下，孙洋也喜上眉梢。

周清欢“哦”了一声，起身端着碗往厨房走，张子森两步挡在厨房门口，“给我就行。”

他伸手拿面碗，周清欢便放手了，只是不等他走开，她的手又搭上他的手腕上，指腹在他皮肤上慢慢磨，“耽误你关门了，要不我来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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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公司坐下，孙洋又找过来，这次他除了买水果，还带了早餐，和昨天一样，借口顺手买的，但又正好全是冯雅爱吃的。

部门的人对程经理评价不错，说他斯文亲切，据说和老婆也恩爱。

周清欢望着他的侧脸，思绪飘远。

她不仅要把张子森搞到床上去，更要把他张家搞得家破人亡。

“啪”一声，张子森放下打火机，“我还有事，要关门了。”

采购经理姓程，刚四十出头，长得还可以，戴着一副眼镜，温文尔雅的模样，他从这家公司成立就在了，听说老婆以前是这家公司的前台，长得挺漂亮，婚后老婆辞职成了全职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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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事摇摇头，微不可闻地“嗤”了一声。

“没有啊。”

周清欢慢悠悠开始吃面。

门敲开，周清欢探头往里看，对上采购经理的眼睛，关于他的记忆便出来了。

她只要孙洋上钩，并不是真要跟他谈恋爱，有了昨天中午的甜头，孙洋对她的追求肯定会更猛烈，她不怕他放弃。

周清欢很满意她的反应，冯雅努力经营出来的单纯善良，她要一点点全部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