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我,他果然记得我。
“哥哥……”卢茸呢喃出声。
他清了清嗓子,意图拉回应试者的注意力:“先生,我这里没有你的资料,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家保全公司?”
这声哥哥让他眼前顿时浮现出无数个画面。
一直低着头的沈季泽,终于慢慢抬起头, 和他对上了视线。
“茸茸。”沈季泽也轻声回应道。
声音很小, 但沈季泽听清了。
机,只是将线条完美的下巴和嘴唇露了出来。
卢茸一直盯住沈季泽:“哥哥小时候和我在后山拜了堂, 说我是他老婆,让我一定要去城里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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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住在龙潭山上的龙潭村,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对了,还有只大黄狗,名叫小狗。我们村子右边有一条小河,后山有一座小庙,附近还有一家疗养中心——”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卢先生,你只需要说出姓名就行了。”小初说。
迎上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卢茸想露出一个笑,却怎么也调动不了脸上的肌肉, 结果只瘪了瘪嘴,泪水跟着涌出。
沈季泽怔怔看着他, 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倏地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椅子被撞得向后滑行几步,手机也啪嗒掉在地上。
“哥哥……呜呜……哥哥。”卢茸双手紧紧地挂在沈季泽脖子上,拼命往他怀里钻。却觉得怎么也不够近,就将脸贴上他脖子,把眼泪都蹭了上去。
卢茸没有停下,语速反而加快,因为太过激动,话音都带上了哭腔。一只手也松开背包,情不自禁地挠身下的椅子。
小初觉察到这名应试者有些反常,便警惕地提醒道:“先生,An在和王导聊新剧,面试是由我提问。”
“我还有一个哥哥,他非常非常好。曾经在一个夏天对我说,到了寒假就会去找我,让我一定不要忘记他。我没有忘记他,一天也没有……”
小初:……
那些声音萦绕在脑海里, 孩子的脸也和对面的大男孩渐渐融合, 都用一双含着眼泪的大眼睛,无限依恋地看着他。
第40章
当年那个孩子流着泪哭诉你不要我了,娇憨地贴在他怀里撒娇要糖吃,笑着用水去泼他说是洗甲甲……
“先生,先生。”小初提高了音量。
两人站在这间休息室内,仅隔着一张办公桌对视着。可他们之间又不仅仅只一张办公桌, 还有十来年分隔的岁月。对面的人,既是那么熟悉,却又带着陌生。
刺啦刺啦……
卢茸敷衍地哦了一声,还点了下头,接着又转头去看沈季泽。
小初捏着手里的纸,越听越不对劲, 惊骇地望着卢茸连声追问:“你究竟在说什么?你是来应聘保镖的吗?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到底是哪家保全公司的?”
卢茸深吸了口气,搂着背包的手指紧得发白。他眼睛盯着沈季泽,鼓起全部勇气,用清晰却带着微颤的声音回道:“我叫卢茸,毛茸茸的茸。”
这么多年来的寻找和期盼终于有了结果,他觉得心脏幸福得就似要炸开,却又是那么的伤心难过。
“应聘保镖的。”卢茸又改口。
小初:!!!
卢茸有些恍惚地回过神,视线从沈季泽身上挪开,看向小初。
卢茸在这瞬间也站起了身,当沈季泽在面前停下时,他已经急不可耐地扑了过去,像似飞鸟投林般,一头扎进了那个坚实的怀抱。
沈季泽的手指正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在卢茸话音落下时,那手指陡然停住。
哥哥,哥哥, 哥哥……
他越过办公桌,疾步走向卢茸,面上是难以控制的激动。却在距离几步之遥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
沈季泽石雕般保持着原姿势,只是手突然一颤,也不知道按了什么键,手机外放响起清脆的女声:“unbelievable。”
卢茸觉得无比庆幸,一颗高悬着的心终于幸福地落回原处, 眼泪更是流个不停。
小初:……消消乐,你已经暴露了啊我的哥。
卢茸思绪混乱,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没错,我就是来应聘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