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雯脸色微变，见她俩果真要走，连忙紧步上前拦住去路，双膝“砰”地一声跪地，嗓音打颤道：“请夫人成全。”

林婵笑了笑：“我昨晚与九爷说了，他一切凭我处置，若有纰漏他来补。”

林婵笑着颌首：“这不就好了？你还寻我做甚麽？”

绮雯含泪说：“这是我的落红，昨晚间在园子里遇见酒醉的旻少爷，硬拉我往客房里去，我当时昏头晕脑的，如今悔恨已晚，但求夫人广发善心，给我引一条活路，来世愿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今番的救命之恩。”

月楼接过，揭开盖子，倒吸口凉气，林婵瞟去两眼，内里是一块折叠的白布，染了血，点点似红梅。

第壹壹肆章坦白

“她去哪了？”林婵淡问，挑了一枚银镀金花蕊镶蓝宝石簪子递给月楼，月楼替她插簪：“巧遇见福安和萧贵。”把经过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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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楼择几朵宫花簪在她的发中，道：“这样最好不过。”

月楼替林婵把绣缠枝西蕃莲纹的鹅黄禙子往下捊平，一面朝绮霞道：“天色不早，夫人先去老太太那里，早饭你们分了吃罢。”

林婵没说话，帮绮雯其实也是在帮她自己。心底忽然憋闷的慌，抬起脸，天上有五六个风筝飘飘摇摇，有五彩软翅大蝴蝶，有一节节长蜈蚣，有圆头尖叉尾的老鹰，还有的放太高成了黑点子，看不清形状。快过园子，才见萧远带着几个小少爷小姐在跑着拉线，看着都很脸生，

林婵不答反问：“萧旻他怎麽说？”

绮雯仰起苍白的面颊，神色却平静：“开弓再无回头箭，这便是我的命数罢！”

林婵呆了呆，原来前世里谁都比她活得通透！

林婵道：“你未免想的过多，不必为我操心，想想你在少夫人手中可有享荣华富贵的命！”

她俩出了房，晴天红日，微风轻送，朝老太太房的方向去，月楼叹了口气：“绮雯那丫头其实也可怜。”

绮雯见她沉默不语，怕她不管她，接着说：“经过今日事，少夫人和夫人的梁子怕是结定了，我若被纳过去，夫人总有用到我的时候。”

“原来如此。”林婵看着镜里的自己，抿抿抹了胭脂的嘴唇：“她且心急，难道不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麽？”

林婵心底五味杂陈，稍顷缓缓道：“你之事慢不得，恰老太太寿辰，徐巧珍不知，趁热打铁方能成。”

绮雯立刻道：“旻少爷的承诺轻似柳絮，无论大风小风、一吹就远了，信谁都不能信他。”

绮雯回话：“他说待老太太寿辰过了，就提纳我为妾的事。”

绮雯脸腾的红了，她暗忖怕是夫人已晓得，这世间就无不透风的墙，纵然羞愧，还是从袖笼里取出个锦盒，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夫人请过目。”

林婵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并不值同情！”

又交待了两句，再命青樱替绮雯梳妆打扮，自己和月楼先行一步。

两人又说了会话，就听帘子簇簇作响，原来是绮雯拎着食盒子走了进来。

月楼道：“她有自己打算，若再不快一步，九爷要把她还给老太太，总是伤脸面，被人笑话。”

月楼笑道：“夫人刀子嘴豆腐心，到底还是要帮她！”

林婵顿住，俯睨她，语气儿淡：“你最聪明能干，还稀得求我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