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的高潮来了。

“那好吧，朕不强迫。”杨焕收回小盒子，“可你贡献黑土，是一大功，朕总得赏赐些什么吧？”

接下这份“万岁”，那就是大逆不道，不接，就是违抗皇命。两条路，都是荆棘，任君挑选。

“千秋万世！”

如果不是景行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分毫恭谦之意，就好像他的腰是真金做的，半点弯不得，那还真是忠臣诉衷肠的现场。

说话的大臣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复，一时愣了愣，竟没想出回怼的话。

尤其，“万岁”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只属于九五之尊。

这是很漂亮的一番话。

景行默在一旁，没有跟着喊，只是轻笑，大臣们的注意力本就在他身上，见此，立马有人道：“景阁主果真气度不凡，连陛下即将长生此等祥瑞之事，也不曾分毫喜悦。”

“吾皇万岁！”

“……”

绕到最后简直像挖了个坑，开口噎景行的人直接无话可说，其他人生怕惹祸上身，更是低头选择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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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大臣们所料，景行没动，也没接。

虽然景行这副模样悠哉悠哉，除了刻意咬紧“臣”字，剩下丝毫不像醒悟到“有罪”，但他说的内容却没有分毫纰漏，简直和真的一样。

“……”

丹即将练成，之后的史书上便会只有陛下的丰功伟绩，千秋万载，亘古长存。”

不多时，太监便匆匆忙忙拿了个金色的小盒子过来，杨焕接过盒子，打开后，盒子里是一颗暗绿色的方形丹药，大概有小拇指盖那么大。

所有人都听出了拒绝之意，但这番拒绝的理由却说的十分完美，完美得让人找不到茬。杨焕顿了顿，脸色阴沉些许：“既然你不敢，那当日为何要应？”

“不敢。”景行神色未变，“只是近日来，臣仔细思量过，寿与天齐这等事，只有陛下才有资格拥有，臣这等普通人，自是不敢妄图与天同肩，因此，虽万般感激，但臣不敢，也不能接。”

哪怕杨焕本身就存了打压的心，但也实在找不到让他必须收下的理由了。

还是杨焕出来当了个搅屎棍：“长生不老丹啊，朕这边已经炼制好了，之前答应景爱卿朕会赏他一份，那朕是万万不能食言的，来人。”

又过了片刻，杨焕大概有些不耐烦了：“爱卿犹豫什么？难道是担心朕下毒害你吗？”

这就是“意思意思”了，一般大

“爱卿，来。”杨焕伸手，将盒子握在掌中，太监接过盒子，走下来，递到了景行面前。

叶濯林只关心景行本人，所以考虑到了“试药”，而其他人眼中，景行代表了斩风阁阁主，代表了权力地位，而身处这种高位，本来就是容易造人忌惮的。

刚刚还一唱一和的大殿突然安静如鸡。

“所以，有人这么觉得么？”

景行笑意不减，没有否定更没肯定，回道：“请教一下，你怎么看到我没喜悦的？”

“当日，陛下出言赐药，臣心中自是万般喜悦，喜悦到一时糊涂，竟忘了本分。”景行依旧是那个不悲不喜的语气，“臣回家后多有思量才发现不妥，当日一口答应，是臣疏忽了，臣有罪。”

“或者这仅仅是你所觉得的？”景行略微抬眸，目光扫过周围，“亦或者……你认为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