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鸾似乎有些印象，那日她感觉到地动，便拉着人散开，期间观察奔牛之时，确实见到了一个矮小的人坐在牛上，也是大呼着让人散开，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像那奴隶。

姜青鸾又走了两步，来到一处小丘，但却见到小丘顶上的一颗树上挂了一个人，那人皮肤黝黑，骨瘦如柴，浑身是伤，也不知道死了没死。

“可是查到了什么？”常岱问道。

姜青鸾一愣，记忆回到了九年前，那时她才十五岁，宗室初次放权让她亲政，她所做的第一件是便是剑指极西之处，带着草原的各大部落往西而征，只可惜年少却无为，第一场战役就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失了兵马数万，其中伤亡最多的，就是这绒马一部。

“殿下没有瞎猜！”

“放他下来。”姜青鸾对城卫说道。

姜青鸾走到奴隶身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孩子，他的血已经干成了块，皮肤上也没有处好的，最后姜青鸾的目光落在了他脚踝的位置，那里有一环痂，应该是一开始带枷锁造成的伤，痂上却隐隐能看到一个刺青，刺的是一半只鹿头。

姜青鸾看着奴隶道：“奴隶本是贱籍，哪见过殿下这样的贵人，加上受了些刑法，估计吓得不轻，在我们符地有一俗语：燕过留羽，蚁过留迹，动物行动尚有迹可寻，更别说人。”

“这是何人？”姜青鸾向身边的一个城卫问道。

“阿爸，阿姆…打仗…死了。”有兔回答道：“我很小…就…过来了。”

常岱也听到了姜青鸾的询问，本是让姜青鸾来看牛的，不过既然对方问了，他也客气的回答道：“这奴隶是管牛的，那日奔牛冲撞，有一头牛身上便坐着这人。”

有兔用力睁开眼看着姜青鸾，眼框肿的厉害，眼睛始终不能完全睁开，但依稀可见是位华衣的贵人，想来又要审问自己了。

“你是绒马部的？”姜青鸾问道，在符西的草原里有一个大部族，他们习惯在脚踝上刺青，一般是牛、马、鹿等物，以祈求孩子强壮健康。

“我为什么不能来。”常岚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她走到姜青鸾身边，施了一礼，答道：“殿下。”

“或许不是他。”姜青鸾说道，但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逾越了，便对常岱施了一礼，解释道：“某也是瞎猜。”

“公主，是不是这奴隶干的，其实全由太子说了算。”颜起小声提醒道：“但太子现在尚未给这奴隶定罪。”

“犯事的奴隶。”城卫答道。

姜青鸾回头，便见常岚从丘下小跑而来，她的女奴阿离紧跟在后面。今日这公主穿的倒是让人眼前一亮，竟是与自己相同的蛮服，脚上那双金边的皮靴子还真是符地的手艺。

常岱盯着奴隶一脸恨意：“什么也没问出来。”

“可问出什么？”

常岚冷笑倒不点破，如果真想秉公办事这奴隶怕也活不到现在，留着活口不就是给自己擦屁股的吗？倒时候查不出真凶，便拉出这奴隶交差。

“殿下说的对，是这个理。”

“你怎么来了？”常岱埋怨道，所谓女子，深居简出方是上道。

“是的，大人。”

“怎么成了奴隶？”姜青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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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起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这事想拉个垫背的很容易，太子却没有将此草草了事，正是秉公办事。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