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雨湖靠在叶飘零的身上，汲取了些许勇气，缓缓道：「我只知道，这件事的背后，藏着一个聪明人。」

「谬赞。」

「我是笨人，笨人想事情，只能用笨办法。」

骆雨湖道：「百花阁掌握诸多江湖隐秘，此次又凑巧被发现关系到猛虎寨的线索，恐怕一开始就已经被卷入其中。这是第四拨。」

但和柳织烟携手殉情的杨青，头上则是忠安侯袁福。

张七那边倒是还好，毕竟柳织烟对他不满，早已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

骆雨湖握紧拳头，「龙啸？」

骆雨湖蹙眉道：「小爵爷的意思，是侯爷的手下，陷害了龙啸？」

「不错。」

骆雨湖双眼一亮，道：「龙啸既然对百花阁并不熟悉，那颗秘药，想来绝不是他亲自接过吃下去的，你说对吧，小爵爷？」

袁吉笑了笑，「雨儿姑娘的意思，是说藏在后面的那个聪明人，就是负责此地的天道巡查？」

石碧丝不懂她在盘点什么，只好认真记在心里。

袁吉略一思忖，颔首不语。

「哦？愿闻其详。」

「我倒是觉得，如意楼只派了叶兄一人。谈不上一拨。」

骆雨湖看了一眼袁吉，道：「天道通过内鬼得到消息，意图灭门嫁祸，趁机寻找和当年宝物有关的线索。这算是第三拨人。彭异的部下被安插到此次行动之中，牺牲惨重，蓝家的事，和五当家郑铜头的死，应当也是这拨人所为。依小爵爷的说法，拉拢你的是鬼网张七，我想，这拨人应该也和他有关。」

袁吉点点头。

她抬起手，竖起一根指头，「包括我爹在内的猛虎寨几位当家，是相关的第一拨人。他们谋财害命，不巧劫到了袁家的财宝，受了惊吓金盆洗手，还藏起了一样袁家一直在找的东西。」

「吟宵兄虽说是青年俊杰，不过恐怕还入不了我那位大哥的法眼。」

袁吉笑道：「不错，合情合理。吟宵兄心气挺高，叫他在天道做个掌旗，的确是大材小用。」

袁吉微微摇头，道，「吟宵兄原本是瞒着身份接近我的。他是龙家没了娘的私生子，我是袁家偏房的小贱种，的确一见如故。只不过，他对百花阁这边的事情并不熟悉，卧虎山庄的线索，他怎么可能拿得到。」

骆雨湖摇了摇头，「彭异说，龙啸有资格在天道做个巡查。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彭异却独独点了他的名。龙啸自认是天道中人，惨案发生的时候就在那附近，他宁死也要去灭彭异的口，想必是知道什么天道上层的机密，唯恐被彭异揭破。所以，龙啸就是天道的巡查。张七，其实是他的部下。」

「而胁迫木阁主，在聚艳谷附近埋伏的，擅长使用毒虫邪道的怪人们，并不像是天道那一拨的。天道的人不管身份是隐密还是公开，明面上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正派身份。而那些人武功诡异，行事淫邪，我猜其实是第五拨。」

袁吉不紧不慢道，「雨儿姑娘，龙啸在这儿没事便和我连着飞鹰卫一起喝酒，飞鹰卫里头有一个被天道拉拢的杨青，就不能再有个被拉拢的杨红杨黑，杨绿杨蓝？你们有这时间在此对我冒犯，怎么不去看看那帮凶神恶煞的飞鹰卫？莫非，你们几位也是欺软怕硬的人？」

袁吉淡淡道，「他跟我一样，都是头一次来聚艳谷。哪来的机会结识此处肯陪心上人殉情的好姑娘。」

想拉拢我，总要给我一些我看得上眼的好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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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七。」

「猛虎寨大当家孟金虎多半死于当年分赃之时。他在外有个女儿孟蝶。孟蝶找上如意楼，求他们帮忙报仇。如意楼，是第二拨人。」

这话暗暗将矛头引向了张七和杨青——围绕着柳织烟的两个男人。

「那是自然。」

袁吉微微一笑，道，「此次几桩血案，恰好是我兄长亲自督办，雨儿姑娘要是想出什么头绪，若不吝相告，我来日也可以转达给大哥，兴许还能为你家讨回这个公道。」

「可按彭异所说，天道等级分明。张七混迹水道，在平波十八坞不过是第三把交椅。那群水匪虽说与朝廷关系密切，干系着漕运安宁，但在武林中并非名门豪强，顶多算是财大气粗。他恐怕也就是个掌旗，未必有资格相隔那么远调动如此多的人。」

「雨儿姑娘说得有理。」

这次袁吉听完没有应声，只是望着骆雨

「所以此事的调度，应当是比掌旗更高一级的人，多半就是将彭异耍了一道的那位巡查。」

骆雨湖注视着他，良久之后，长长叹了口气，「不愧是小爵爷，当真是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