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也不知道谁送给国公爷的。料子极差不说，今早爷好容易给了面子说要穿试试，这衣却比爷身量小许多，完全穿不上。谁胆子这样大，不是拿爷开涮么。”

陈元卿不说话，径自将手中的昭文袋递过来，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王氏身侧清脆的声跟着响起：“见过国公爷。”

陈元卿隔了一个多时辰方从殿内出来。

幼金反应这样激烈，倒使陈元卿呆在怔了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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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陈元卿应她。

陈元卿站在山腰处眺望着，不像是在欣赏美景，倒像在寻什么人。

郑或站在殿外香炉边复而嗟叹两声。

婆子边道边将衣扔了去。

国公爷心情着实瞧不出多好。

听说府里老国公生前就是不着调，宠妾灭妻，个庶子比嫡女还年长两岁，生生将前头夫人给气死。

先前送他们来的车夫也不知道跑到哪儿歇息去，幼金转了两圈没找到人，也不再管，就忙扯着王婆往山下走。

陈元卿漫不经心颔首，山间喧嚷嘈杂，男人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忽愣了下。

“婆婆，我们回。”

后面老夫人进府，生了国公爷，又亲自给老国公纳了三房年轻貌美的妾室，府里才勉强消停。

王氏循着他的眸光望去，人头攒动，却不知他在看什么。

郑或瞬间噤声。

陈元卿未答。

这花朝节又是青年男女幽会的好日子，除了尚未婚娶的女郎、公子，还有不少小夫妻相伴牵手出来看花。

幼金这扭身去看，正好对上他的眸光，幼金惊了瞬，不觉往后退了步，差点儿滚到山涧里，还好王婆及时拉扯了她一把。

男人蹙眉瞥了她眼，幼金低下头，马车转瞬已从她身旁驶过。

他便说爷哪里来的这兴致，分明是给小主子超度来了。

他既这么说，王氏虽觉可惜，也没有强留他的道理，不过怎瞧着她这二弟脚步似有些急切的模样。

前儿个还令婆子将件衣裳扔出去扔了，郑或就守在门外碰见，他瞧着，不就是通宣巷那小娘子亲自给国公爷做的么。

王氏笑着走近，又不动声色左右打量了番，只陈元卿带着他的小厮在此处，未见旁的人。

元夕那日陈元卿拂袖而去，至今已有一月，她怎想到还会这处遇到他。听齐圭讲他府里的那园子就够逛半天的，哪用得着出来。

国公爷虽嘴上不说，那孩子落了，他心里也未必多好受。

见鬼了！

寺内正殿数位僧侣盘腿而坐，华灯点燃，案上供奉着两个牌位，摆着各类瓜果吃食，殿内梵音悠悠。

幼金根本顾不得，脚下走得飞快嘴里道：“婆婆，咱快些走罢。”

“娘子，怎么这就回了？”王婆子不知就里，娘子方不还说一会儿要去寺里磕个头，捐点香火的。

他却没有回府的意思，反而往法云寺附近走去。今日山中男女往来无数，娇艳的海棠簇拥在山间，望不到尽头。

郑或回头与陈元卿说话：“国公爷，我方才在门前遇到大夫人的马车，她们今儿个也要去法云寺附近的。”

“二郎，听说这法云寺的素斋饭不错，我与初宁正打算来尝尝。二郎既得闲，不若一起的？”王氏笑问道。

心中把那人骂了底朝天，她也不是多温顺的性子，以前跟周氏

两人紧赶慢赶走了两三里地，身后忽传来哒哒哒的马车声，幼金与王婆往边上避了避，没想到那马车忽在她们身侧停下。

幼金如释重负，待要往前走，才发现自己脚踝发疼，刚动了下就难受。

“二郎。”却是王氏，“方才出门遇到你身边的郑或，我还当这小厮浑说，原来你真来了。”

等到法云寺，陈元卿由寺里僧尼迎了进殿，郑或这才知道昭文袋里都是国公爷亲手抄写的经文。

却见车帘被人掀开，里面坐着的赫然就是陈元卿。

众人脸上都携着笑意，如此看，陈元卿一脸郁色站在其中真真显得几分怪异。

陈元卿回过神，道：“大嫂不了，我这还有些公事要办，便先回府去。”

“你去殿外守候。”陈元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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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幼金喜欢花，在京师那些年，也就花朝节才让她感到几分人气。她每年今日都要来的，遂同王婆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