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焱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鼻尖红得不正常，眼间也带着几分疲惫，面色很不好看，像是病了。

于是杨焱更内疚了，怎么还好意思用邮件的事麻烦人。

杨焱脑中闪过些许画面，他想到白天被吴哉抱过来的暖气，又想到林思霁陪他在无遮挡的荒地吹了好一会儿冷风……

门开了，温暖的气流涌出。

林思霁温和说：“不用，我吃过药了，睡一觉起来就没事。”

他似乎打算向杨焱展示自己宽广无垠的脏话词库，见都没见过的骂人方式不重复的刷屏，未读消息在短短几分钟内奔向99 。

他浑噩在沙发上坐下，想到满脸困倦疲惫的林思霁，良心不安。

他想起之前和林思霁的谈话，觉得自己有责任把这件事告知林思霁。

杨焱懊恼。

吴哉【那倒霉玩意儿见不得人他妈好是吧，一回生二回熟的，这是盯上你一人死命薅毛了艹】

吴哉【妈了个巴子，别让老子抓到这混球，我必用律师函把他家祖坟淹了】

杨焱下定决心，他起身，从桌上摸起房卡，出了房间。

他语无伦次，谁看都是慌张状态。

杨焱头皮发麻，尴尬极了，恨不得穿回两秒钟前收回这不带脑子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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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因为把暖气给你感冒了，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带点脑子说话吧。

受害者的不介意让杨焱这个加害者更加无地自容，他呐呐：“你要感冒药吗，之前杨淼……你还记得她吧……就是我姐姐，不放心……给我塞了一大盒药，里面应该有治感冒的……”

林思霁心中笑笑，有意的转移话题：“有事找我吗？要不进来说，门口风大，有些冷。”

果然，林思霁揉下鼻子：“感冒了。”

他在通讯录“L”那一侧翻找半响，顿然醒悟。

杨焱看着翻滚的信息，斟酌打下一句。

杨焱握着手机，垂眸思索着。

“晚上好……”杨焱机械式回答，忽地反应过来，惊愕道，“你声音怎么了。”

林思霁的声线本就偏低，刚刚那一句更比平日要沉上几分，还带着厚重的鼻音。

林思霁被冷风吹得打个喷嚏，闷声闷气道：“晚上好。”

吴哉【我***傻逼玩意儿，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里放冷枪的怂批】

林思霁低头，面前人情绪肉眼可见低落下去，头顶一向自由的呆毛都垂头丧气的贴着脑壳，蔫巴巴的没精神。

又在内心经历了一番“敲门与不敲”的殊死搏斗后，杨焱咬牙，狠狠抬手——轻轻敲响房门。

在之前，分手的时候。

手机不断震动，吴哉洗完澡了，正在聊天框痛骂发邮件威胁的人。

被林思霁拒绝，杨焱垂头丧气的回到房间。

好在林思霁不怎么介意：“没事，你用得习惯就好。”

他想，自己怎么就没考虑到呢，明明林思霁大学的时候就是容易着凉的体质……

林思霁头发湿漉，他应该是刚洗完澡，没戴眼镜，浴巾挂在脖子上，柠檬草气味浓重。他身着白T，这打扮让他骤然年轻几岁，看起来像没毕业的大学生。

吴哉【******】

估计是自责上了。

合作后也没加回来……

五分钟过去了，吴哉还没回。

他鼻音太重，连带着话语都带上尾调，听起来黏糊糊的，有几分可怜。

杨焱并不打算干等，更不打算坐以待毙。

他早就把林思霁删了。

杨焱忽地意识不对，打住话语。

他如拨浪鼓般摇头，否认：“没事，就是上午吴哉从你那拿了个暖气，我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