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难道要让他的小国王陪他一起死吗？

以此为圆心，整个广袤海域的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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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老师，为什么搞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闻星泽都有点慌了，常年玩游戏的习惯让他下意识想找钱包氪金，“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但他不知足。

不久前还平静的海底城，隐隐震荡起来。

天生带点卷的黑发寸寸变长、褪色，深碧色的水中漾开层层涟漪，如暴风般聚集成茧。

而在某一个时刻，萤火忽然熄灭了。

也是在这一年，他为自己烙下了腰后的编号。

作为失败品出生, 他没有得到名姓，也不曾得到编号。而413年的12月25日，本来是他为自己挑选的死期。

——在‘困惑’，‘嫉妒’之后，失败品学会的第三种情绪，是‘贪婪’。

他把闻星泽放了进去，顿了顿，俯身吻他额头。

等等！

来不及多去细想迟晏讲的事情和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闻星泽骤然回过神来：“氧气……”

碑石，在碑上刻下每一个仿生人的出厂编号。

闻星泽整个人眼眶当时就红，急的。搞不懂怎么就偏要死来死去的，他钻出那个逃生舱。然后……

这里的氧气含量本就不多，又是深海，要支持两个人显然是不够的。而且还有雪眼鳄。是的，雪眼鳄这种凶兽有一个很可怕之处，就是它不会彻底死亡，杀死它只是让它沉眠，哪怕还有一滴血存在，雪眼鳄又会在十年之后复活。

但竟然恰好是那天, 小国王送了他眼罩，并且祝他“生日快乐”。

他活下来了。他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他甚至得到了小国王的礼物和生日祝福。

更深的海底，则传来怪物的咆哮。

“氧气足够。”迟晏在那透明保护层上按了按，在一阵数据流窜后，透明保护层竟然逐渐缩小，最后缩成一个救生舱的形状。

萤火缠绕着墓碑，远远传来海潮涌动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沉重叹息。

4131225。

失败品想起了同族说的这句话，而看着小国王的眼睛，他终于能够从过去中释怀，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

“吼——”

粗粗一算，在这个宇宙的时间线，距离他们上次执行任务，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

他和他们不一样。科学家并不是他的造物主。

听到了！潜台词！

“时间到了。”迟晏说。

雪眼鳄愈来愈近，狰狞的血盆大口就在背后。在十年前，雪眼鳄的衰弱期，都需要迟晏和闻星泽两人联手三个月才好不容易将它们全部斩杀，且多次濒临绝境。

闻星泽：“……”

——他的贪欲，他的造物主，他难以言说的、隐秘疯狂的梦中梦。

迟晏说了这句话。

“科学家与仿生人就像是亲人一样的关系。科学家赋予我们生命，科学家是我们的造物主。”

而此刻的闻星泽却不是游戏里那个不死之身，他是人类。

墓地已经是这个海底城市的边缘，再往外便是深海，从这里有上浮到海平面的上升洋流。跃迁到这颗荒星的装置都是单向的，他们无法靠着过来的方式返回。

闻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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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氧气足够。”

小国王是他的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