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请“咦”了一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我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给男朋友贴标签。

程请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啧啧称奇：“难得啊，居然还真规规矩矩地跟人家谈了一年多的精神恋爱才进入正题。”

彭旭一口气闷了一罐啤酒后把空罐捏扁，过瘾地瘫在椅子上，边递给我一根香烟边问我：“有进展了？”

我深呼吸一下：“没什么如不如果，累不累的说法。老子就是喜欢他，想每天早上睁眼就能看到他躺在我枕边的那种喜欢。”

彭旭兴趣昂然地直起身：“你是不是已经把人睡了？”

杨义琛也点点头。

馆子里乌烟瘴气的，人多嘈杂，环境差，地理位置偏僻，在老城区东南角的乌花巷死胡同里，名字简单粗暴，就叫“小馆子”。

看我不回答，程请和杨义琛迫不及待地催促我。

我最近心情很好。

看着哥们儿闹来闹去，我的思绪却飘到了刚来到

小馆子里大老爷们儿扎堆，聊个天也跟吵架似的，带扑克的不在少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二手烟的尼古丁味儿。

彭旭对我扬了扬下巴：“连炮也不约了，吧也不去了，床伴也不找了，你还真收心了啊？”

念太保守封闭，其实人家谈恋爱都挺放得开的，反观我，已经因为放不开被甩了一回。

第4章 攻视角

我脱掉西装外套，把领带扯散，松松地挂在我脖子上，又解开胸前的衬衫纽扣，点燃烟，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

我难得好心情地没计较他们又拿我的事儿来打赌。

但是是开了三十多年的老店，东西好吃又便宜，老板大方热情。

我朝他脑门儿上扔了个花生壳。

香烟劣质，但我就爱抽，抽习惯了。

我和我那群哥们儿从十一年前来到这座城市打拼时就经常在小馆子里聚餐，到现在奔三了，有事业了，也还喜欢经常在这儿聚一聚。

我不置可否。

也不知道怎么躲过卫生检查的。

这样的态度在他们眼里相当于承认了。

看到我走进来，跟周围显得格格不入，店里安静了一两秒。

而且男朋友跟前男友不同，前男友跟我谈恋爱时就喜欢在公共场合动手动脚找刺激，满口脏话，方叙白却很尊重我，亲亲脸颊也会事先跟我商量，他身边的朋友也很有礼貌，西装革履的。

他们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关于纪淮的事。

程请和杨义琛一听，眼睛冒出八卦的绿光，竖起耳朵等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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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周围的哥们儿都看出来了。

我想着他们脱掉人字拖大花裤衩，放弃烧烤地摊夜店和满口的跑火车，穿上死板的西装，文邹邹地演戏帮我忽悠，不，追求我喜欢的人，也不容易，就请他们下馆子。

杨义琛是个结巴，这样说话顺畅些。

杨义琛笑嘻嘻地拍了拍程请的肩膀，对着他摊开手，两个字两个字地道：“你输，五十，给我。”

啊，舒坦。

天天演戏真他娘的累。

程请蛋疼地塞给杨义琛五十块钱，闻言也扭头问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打算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那岂不是要一直演下去？多累啊，犯得着吗哥？”

老板打趣了下穿正装的我，接着豪爽地朝厨房那边报了菜名，乐呵呵地招待其他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