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拘谨，指了指病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大叔，说：“这是，方哥，的，爸爸。”

守在门口的家属居然是我的男朋友。

出于职业素养，我第一时间解释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还是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治疗一段时间再转入普通病房......”

但看了看男朋友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我赶紧甩了甩脑袋，把这个词屏蔽了。

“因为我爸家暴。”

他答非所问地又催我快点回家，然后挂了电话。

我安慰道：“别担心，伯父除了失血过多，没其它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他说他在我家等我，让我下班了就回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又好像多了点什么。

我愕然，没想到男朋友是大叔的家属。

我满腹疑问，还想问杨义琛一些问题时，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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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见到男朋友，守在那里的是杨义琛。

我回到家的时候，男朋友正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显得很斯文平和。

态度冷淡得让我怀疑是关于家庭矛盾的，也就不敢多问了。

他爬上床，慢慢地靠近我。

我几次想开口都把话咽了回去。

我认真问道：“为什么？”

看到我，他笑着迎上来，边帮我脱下外套挂起来边说：“饭我做好了，先洗手吃饭吧。”

男朋友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他事先没有跟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杨义琛又说：“今晚，我留，在这，照顾，方叔。”

我安慰他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多补血，他爸爸就可以康复了。

男朋友看到我摘下口罩，面无表情地叫了我一声：“小淮。”

空气安静了十多秒。

男朋友把脑袋放在我肚子上，双臂搂着我的腰，闻言只是嗯了一声，情绪好像有点低落。

我又问他怎么他爸爸来了不跟我说一声。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悲喜，跟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又还有事要做，不能久留，只好侧身让他：“进去看看吧。”

男朋友只是看着我，没反应。

我丝毫没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一心装着猝不及防就见了家长这件事：“我在医院也可以照顾伯父，但也不妥当，我还是请个护工吧。对了，伯父需要补血，我明天去买些补血的。”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过于安静了，他看上去也并不想说话。

男朋友忽然道：“你知道我父母为什么离婚吗？”

是男朋友打来的。

他只是“嗯”了一声。

我震惊地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作何反应。

“他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打人，我八岁那年差点被他打死，躺在家门口半死不活，后来是邻居看不下去叫了救护车。”

他说他爸住在西南的一个小镇养老。

我在一瞬间想到了贤妻良母这么个词。

说不出来的奇怪。

就没再提别的了。

我手里有好几个病人，一直熬到了下班才跑去那个大叔的病房。

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对自己父亲的态度这么奇怪。

关于方父，方叙白曾经跟我提过一次。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我终于找到机会问：“你怎么没跟我说你爸爸他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