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炀一向站在他的对立面,今天也不是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
魏君炀从背后搂住他,将下巴放在他肩膀抵着,收紧手臂,沉默了半天,才说,“俞木,我……”
只说了几个字,他的声音便哽咽了。
因为他知道,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覆在双眼上的手冰凉,贴着眼皮,俞木感觉得到魏君炀在努力克制颤抖。
他从小到大,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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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一个多月前,他估计要在心里把这只狗子嘲笑个百八十遍,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并不想让魏君炀变成这副模样。
“你值得……”魏君炀松了手,更揽紧了怀里的男人,“这世上只有你值得……”
就像魏君炀曾经说的,他是个骗子,接近这狗子为的也只是好感度。
魏君炀的眸子暗沉下去,他勉强笑了笑,起了身,拿了地上的食材,架起锅,慢慢炖蘑菇汤,又利落地处理完兔子,生了另一堆火来烤兔肉。
魏君炀与他对视,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希冀,他抓住俞木的手,用手帕将他手上的泥土擦干净,又说了一遍,“果核一定会发芽,所以你要等下去,我们一起看着它长成果树,好吗?”
从醒来到现在短短半天时间,魏君炀已经为他哭了两次。
“你和清一教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你总让我猜不透,莫恒说你这样是因为喜欢我,是因为爱我,可我感觉不到……”
俞木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道,“主子,属下不值得您如此。”
他埋首在俞木颈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可我知道我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心里眼里便只剩了你,我的情绪会为你起伏,你对我笑一笑,哪怕只是装出来的,我也会跟着开心……但
这些久违的、湿润的液体滑过脸颊,带给他一阵接一阵的战栗。
他一步步挣扎着成长,直到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可在听完莫恒说的那些俞木为他所做的事之后,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却已经在流泪了。
魏君炀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我,我现在很丑。”
对着莫恒卑微下跪,抱着他狼狈落泪。
他害怕,害怕失去俞木。
这不是这个本该任性妄为,嚣张自大的人会做出来的事。
他的自尊不允许让俞木看到他这副样子。
他哽咽着问,“俞木,你为什么那么傻?明明可以丢下我,脱离清一教逍遥自在一生,何必要为我将自己逼上绝路?
俞木心里颤了颤,下意识地偏头去看魏君炀,却受到了阻碍。
临近傍晚的时候,系统提示,他还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滞留,也就是说他只剩了可以看到明天日出的寿命。
这样的恐惧让他像那些他所唾弃的弱者一样,无能的,狼狈地哭泣落泪。
他的声音平缓低沉,眼睛一直盯着俞木的脸,他希望俞木回答一声好,就好像只要对方给出了肯定答复,就一定会继续活下去一样。
“主子。”俞木这样被他盯着,那种奇怪的感觉便又涌上心头。他按住魏君炀的手,岔开话题,“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这一顿饭吃的沉默。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如何去哭。
即便他哭的再大声,再动情,再凄惨,也没有人会来救他,想在清一教生存下去,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